欢颜摇头,轻声道:“我学过医,但没救过人,顶多帮人治治伤风头疼之类的小毛病。”
萧寻便道:“那你还是快些走吧!一个小姑娘家和我这个将死之人待在一起,只怕会吓傻了你。”
话未了,欢颜已持剑在手,在他的伤口处划了个十字,跪在他跟前挤着黑血。
她一边挤,一边道:“毒已入血,部分侵及肺腑。好在你用真气护住了心脉,暂时无恙。若现在有药,我应该能救你。”
萧寻道:“你现在有药吗?”
欢颜道:“寻常的药铺应该就有卖的。”
萧寻道:“你给我去买来得及吗?”
“若以银针止了毒气蔓延,应该来得及。”欢颜垂着眉眼,“可惜我不认路。”
也就是说,她出了这里,十有八九就找不回来了。
萧寻苦笑。
欢颜看一眼漆黑的山头,又道:“山上应该也有。”
萧寻没等她开口,便道:“可惜你不认路。”
欢颜便不说话,看着能挤出的黑血已不多,从头上拔出一根银簪,伸手扯开萧寻胸前衣衫,说道:“我试着帮你用银针先把毒气逼一逼吧?”
萧寻看着粗粗的簪梃,虽因毒性发作而渐渐动弹不得,却禁不住毛骨悚然,干笑道:“小白狐,那是银簪,不是银针。”
欢颜将银簪顶部一拧,便有机簧轻轻弹开,里面却是空的。她将帕子铺在地上,轻轻一倒,便倒出数十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夜间的风越发肃杀,萧寻半赤着上身卧于地上,不由自主地打战,却觉不出寒意,朦胧间笑问:“你以前常给人扎针吗?”
欢颜利落地将细如牛毛的长针扎入他胸前几处穴位,答道:“我常给阿黄和小白扎针。”
“阿黄和小白?”
“我养来做试验的猎狗和猿猴。”
“猎狗和猿猴?!”
萧寻惊叹,很想抗议两声,却觉血脉流动得越发缓慢,连呼吸都似要停顿住,终于再说不出话来,连眼前少女晶明如玉的面庞也渐渐消逝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