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天地静默,杏花落地都应着心跳怦然。
清笛挑着点漆般的眸子,扯着他垂下肩头的发丝,生生将他的头扯下来,唇儿便贴上去,用力去咬他的唇,却随即被那少年贪婪吮住,唇舌紧紧纠缠,再也不肯放开。飞花点点,从廊檐飘落,包绕二人旋舞。
“咬完了。”清笛直到无法呼吸,方主动退后,却依旧挑了眸子,俏生生瞟着小六。
小六一声闷吼,转身将清笛挤到柱子上,背转了她的手,捏着她的下颌,再度吮住她的唇,纠缠一回便低吼一声,“我的!”
满园春色,妙不可言。
杏花春雪落了清笛满头,她鬓边那只绢子的蛾儿,便果如真的蝶儿一般,颤颤憩于花间。
小六情动,倾身便要再度亲来。清笛竖起手指,隔着他的唇,生生将他推开。
娇靥含春,却笼着清霜,“雪,好了!”
“今儿我越性儿随你孟浪一回,但是日后却不可再坏了规矩。”
清笛叹息,拂过那孩子的鬓角,掸落杏花,“此处是青楼,我为青楼女。这既是命,也是妈妈的抚养之恩。所以,我只可越性儿这一回,下回再不可拂逆。”
“雪,切记,青楼无真情。譬如朝露,欢梦温存,切莫当真。”
小六黯然,狠狠别开头去。
早春薄暖,杏花轻寒。怜香院的姑娘们却已早早将玉簟铺床,点染满眼春意。
凤熙三分微醺,仰躺在横波膝上。横波以长梗银簪刺上莲肉,一颗颗小心喂给他吃。
“妾于去岁秋日,亲下莲塘,拣泥中经霜老熟的莲子,剔出莲肉,蜜渍了一冬,就埋在去岁开得最为繁盛的梅树下。昨儿才开了坛,只为你来的时候吃。”
凤熙合着眸子浅淡一笑,“有心了。”
“只可惜,妾身有意,公子无情。”横波哀怨,落下泪来,“上回说回杭州办事,迟迟不归。公子心上何曾挂念过妾半分?”
凤熙长眉轻蹙,“我有事。”
“岁岁春来,年年人老。公子想是嫌弃横波了。院子里这么多青嫩的妹妹,公子自然属意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