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人贩子拈着玉簪回来,已是满面堆笑,“这玉簪虽说也不值二十两,但既然是小娘子想买,俺也就卖了!”
清笛淡淡一笑,“好啊。”
这是一柄贡于皇家大内的羊脂白玉牡丹花簪,纵二百金亦不能得,这人贩子却说不值二十两。不过,清笛自不在乎,买得那人便好。
人贩子欢欢喜喜地去解那少年颈上的脖套。
“且慢。”清笛燕语莺声道,“锁着吧。这胡儿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儿,我得留着这锁链,方好调教他。”
人贩子先是一愣,随即诡秘一笑,“但凭小娘子的吩咐。”便将钥匙给了清笛。
那契丹少年闻言,狠狠咬牙,双瞳凶狂瞪着清笛。不过,他这次倒是很好地控制了情绪,黑眸没再转蓝。
清笛满意一笑,提着锁链,扯着契丹少年走向驴车,将他锁在车辕上。一见跟那如狼少年肩并肩了,小黑驴都吓得一蹦!
“你等着,我先去应付了那张衙内。”清笛眸子清冷,盯了那少年一眼,转身走回去。
“清笛啊!”坐在车里的郭婆婆也吓得够戗,更是担心清笛应付不了那张衙内。
张衙内是当朝张阁老的公子,平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每每有官妓入阁老府陪宴,时常被他按倒就行那事……清笛还是个清倌儿,如何应付得了他?
那契丹少年蹲踞在车辕旁,没答理小黑驴厌恶的眼神,只是眯起眼睛望向清笛那边。
迷惑,一直在他眼中盘旋。
出乎意料的是,清笛到了张衙内跟前儿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道了个万福,便转身而归。只见她莲步娉婷,摇曳生姿,反衬着后头张衙内那张脸红红白白,好不热闹。
说也奇怪,那张衙内竟肯善罢甘休。
“走吧。”清笛上了车便吩咐车夫。
“他,他呢?”车夫惊恐地盯着还锁在车辕上的契丹少年。
“让他跟着跑。”清笛冷冷吩咐,“拿他当牲口便罢。”
“是。”车夫刘达甩开鞭子。那契丹少年狠狠回头瞪向车内,他的眼神都落进了清笛眼里,清笛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