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我尖锐地问,出于对此人本能的怀疑。
“是包斯坦医生。”约翰简单地说道。
“包斯坦医生是谁?”
“他曾经得过严重的神经衰弱,正在这个村子里静养。他是伦敦的一位专家,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我认为,他是现如今最伟大的毒药专家之一。”
“他还是玛丽很好的朋友。”辛西亚忍不住插嘴说。
约翰·卡文迪什皱了皱眉头,换了个话题。
“散散步吧,黑斯廷斯。这事儿真烦。她说话总是这么粗鲁,可是在全英国,伊芙琳·霍华德是最忠诚的朋友。”
他带我走过种植园中间的小路,穿过庄园旁边的树林,向村子慢慢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又一次穿过一扇大门时,对面走来一个漂亮的吉卜赛风格的年轻女郎,冲我们点点头,笑了笑。
“真是个漂亮姑娘。”我赞赏地说。
约翰的脸色僵住了。
“这是雷克斯太太。”
“就是霍华德小姐说的那个--”
“没错。”约翰说,语气没来由地粗鲁起来。
我想起了大房子里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再对比刚才对我们微笑的那张漂亮顽皮的小脸蛋,一股模糊的寒意向我袭来。我把它甩到一边。
“斯泰尔斯真是一座壮丽的古老庄园。”我对约翰说。
约翰阴郁地点点头。
“是啊,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总有一天它会为我所有--如果我父亲留下一份像样的遗嘱,在法律上它就是我的了。而且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缺钱。”
“缺钱?你?”
“亲爱的黑斯廷斯,我真不想说我为了钱已经黔驴技穷了。”
“你弟弟不能帮帮你吗?”
“劳伦斯?他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他那包装花哨的烂诗上了。不,我们都是穷鬼。我得说,母亲待我们还是非常好的。就是说,迄今为止。当然,自从她结了婚--”他突然打住了,皱起了眉头。
我第一次感到,这周围的某些难以言说的东西,随着伊芙琳·霍华德一起消失了。她在这里,安全也就在这里。可现在,安全已经飘走了--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猜忌。包斯坦医生那张险恶的脸又令人讨厌地浮现在我眼前。我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充斥着对每个人每件事的不确定怀疑。此时此刻,我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