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做过一段时间的律师,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更为适合自己的乡绅生活。两年前他结了婚,带着妻子住进斯泰尔斯。虽然,我精明的头脑让我怀疑他更愿意母亲多给他点补贴,好让他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不过,卡文迪什太太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希望别人都听她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她拥有绝对的优势,就是:财权。
约翰留意到我听说他母亲再嫁后的惊讶,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还是个糟透了的小瘪三!”他恶狠狠地说,“我跟你说,黑斯廷斯,我们想过快乐日子都很难。说到艾维①--你记得艾维吗?”
“不记得了。”
“哦,可能你离开之后她才来的。她是母亲的管家、伙伴,是个‘多面手’!这个老艾维!跟年轻漂亮不沾边儿,可大家都爱作弄他们。”
“你想说的是?”
“哦,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来,借口是艾维的远房表兄弟什么的,虽然她好像不太愿意承认这种关系。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跟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一大把黑胡子,不管天气如何都只穿那双漆皮靴子。可母亲一见他就很喜欢,雇他当秘书--你知道吗,她可是管理着几百个社团呢!”
我点了点头。
“当然,战争已经把几百个变成几千个了,因此这家伙对她而言大有用处。三个月前,她突然宣布和阿尔弗雷德订婚了,这让我们大跌眼镜!这家伙起码比她小二十岁!就是为了钱才追求她的,多么赤裸裸!可你也知道,她习惯自作主张不听人劝,就这么下嫁给了他。”
“你们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
“该死!简直糟透了!”
三天后,我在斯泰尔斯站下了火车。这个小车站被绿色田野和乡村小路环绕着,存在得近乎荒唐,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设立这么个站。约翰·卡文迪什在站台上等着我,把我领到一辆车前。
“好歹弄到了一两滴汽油,”他说,“主要是因为我母亲的活动。”
斯泰尔斯圣玛丽小镇离这个小站大约两英里,而斯泰尔斯庄园则在一英里外的另一边。此时正值七月初,四周宁静而温暖,车窗外的埃塞克斯平原静卧在午后的阳光之下,显得如此葱绿、安宁。这一切都让人简直无法相信,就在不远之处,正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我忽然觉得自己身处另外一个世界。拐入大门时,约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