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杯没加奶的红茶,冷的,难喝极了。五点半,电话铃响了。是通知我低地农场的阿博特先生快死了,叫我马上过去。
我随即给教堂旧翼挂了个电话,因为低地农场离这儿有两英里远,六点一刻我赶不回来了。我一直没学会骑自行车。
但是,我从电话里得知,普罗瑟罗上校刚刚开车出去了。我只得出发,并交代玛丽,万一有人来找我,就说我被叫走了,但我会尽量在六点半或稍晚的时候赶回来。
5
当我走近牧师寓所大门时,时间早过了六点半,已近七点了。还没到门口,门猛地开了,劳伦斯·雷丁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他突然停住脚,我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的精神似乎濒临崩溃,眼神直勾勾的,面如死灰,浑身颤抖抽搐。
那一瞬间,我怀疑他是喝醉了,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哦,”我说,“你是来见我的吗?很抱歉,我出去了。现在才回来。我得先见一下普罗瑟罗,谈谈账目的事--我想时间不会太长。”
“普罗瑟罗,”他说着大笑起来,“普罗瑟罗?你要见普罗瑟罗?哦,好吧,你会见到普罗瑟罗的!哦!我的上帝--去见他吧!”
我盯着他,本能地向他伸出一只手。他突然闪到一边。
“不,”他几乎是大喊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去思考。我必须思考。我必须思考。”
他拔腿就跑,很快消失在通向村子的那条路的尽头。我盯着他的背影,起初认为他喝醉了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最后,我摇了摇头,继续向牧师寓所走去。前门总是开着的,但我还是按了门铃。玛丽用围裙擦着手,过来开门。
“你终于回来了。”她说。
“普罗瑟罗上校在吗?”我问。
“在书房呢。六点一刻就到了。”
“雷丁先生来过吗?”我问。
“刚到几分钟。问你在不在。我告诉他,你随时会回来,普罗瑟罗上校正在书房等你,他说他也一起等,就去书房了。他也在书房呢。”
“不,他不在书房。”我说,“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