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说了一番非常诚恳的话。请求他离开圣玛丽米德。安妮·普罗瑟罗的命运已经很不幸了,如果他留下来,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不幸。人们会议论纷纷,这件事会传到普罗瑟罗上校的耳朵里--到时候,她的处境会更糟。
劳伦斯反驳道:
“除了你,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牧师。”
“亲爱的年轻人,你低估了乡下人做侦探的本能。在圣玛丽米德,每个人都知道你最私密的事。英格兰没有哪个侦探敌得过一个年龄不明、手里有一大把时间的老小姐。”
他轻松地说,这没关系。所有人都以为是莱蒂斯。
“你有没有想过,”我问他,“莱蒂斯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说法似乎令他相当吃惊。他说,莱蒂斯根本不在乎他。这一点他是肯定的。
“她是个古怪的女孩,”他说,“总是像在做梦,但我相信,她骨子里是个很现实的人。我认为,那些暧昧不清不过是摆出一种姿态。莱蒂斯非常清楚她在做什么。她还有一种可笑的复仇心理。奇怪的是,她恨安妮。简直是憎恨她!而安妮一直像一个完美的天使一样待她。”
当然,我不会相信最后这句话。在痴情的年轻人眼中,他们的恋人就是天使。尽管如此,据我认真的观察,安妮一直以仁慈和公平的态度对待她的继女。那天下午,听到莱蒂斯尖刻的语气,我自己也很吃惊。
我们俩只能谈到这儿了,因为格里塞尔达和丹尼斯突然闯了进来,还说不能让我把劳伦斯变成老古董。
“哦,天哪!”格里塞尔达说着,跌入一张扶手椅的怀抱,“真想来点儿刺激的!谋杀--或是做夜贼也好。”
“我想这里没有什么可偷的人,”劳伦斯极力迎合她的情绪,“除非我去偷哈特内尔小姐的假牙。”
“那些假牙发出的‘咔嗒’声真可怕。”格里塞尔达说,“不过,你说得不对,怎么没有可偷的东西。教堂旧翼就有精致的老银器--敞口矮盐瓶、查理二世时期的浅口碗--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值好几千英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