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时钟,告诉她,现在是四点差二十五分。
“哦!是吗?糟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等我,还是撇下我先走了。我还是快点儿走吧,看看能不能赶上他们。”
她站起身,准备再次飘然而去。与此同时,她扭过头来低声说:
“你会告诉丹尼斯的,对不对?”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后来才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要告诉丹尼斯什么。我想了一下,觉得知道不知道都没太大关系。斯通博士这个名字令我陷入了沉思。斯通博士是著名的考古学家,最近住进了“蓝野猪旅店”。他负责监督挖掘一座古墓,这座古墓正好位于普罗瑟罗上校的田产上。他和上校有过几次口角,没想到他会邀请莱蒂斯去看掘墓,这倒是很有趣。
我忽然想起来,莱蒂斯·普罗瑟罗有几分疯狂。我怀疑她怎么能和考古学家以及他那个秘书小姐克拉姆相处。克拉姆小姐二十五岁,身体健康、精力充沛、面色红润、吵闹聒噪,那张嘴似乎包不住她满口的牙。
村里人对她看法不一:有人认为她行为不端,也有人认为这个年轻女子恪守妇德,打算早日成为斯通太太。她在各个方面都与莱蒂斯截然相反。
我想象得到,教堂旧翼的情况可能不太令人愉快。大约在五年前,普罗瑟罗上校又娶了一个太太。第二任普罗瑟罗太太容貌出众,做派与众不同。我一直猜测她和继女的关系不太融洽。
又有人来打扰了。这次是我的副牧师霍伊斯。他想了解一下我和普罗瑟罗见面的详情。我告诉他,上校谴责了他的“天主教倾向”,但他的来访其实另有目的。同时,我也提出了抗议,坦率地告诉他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总而言之,他愉快地接受了我的建议。
副牧师离开了,当我发现自己对他的好感没有增加时,我颇感懊悔。我确信,这些非理性的好恶与基督教精神极为不符。
看到写字台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五点差一刻,我叹了一口气,这表明正确的时间是四点半。于是,我站起身向客厅走去。
四位教民端着茶杯聚在客厅里。格里塞尔达坐在咖啡桌后面,她为了融入环境而极力想表现得自然,却越发显得格格不入。
和女士们一一握手之后,我在马普尔小姐和韦瑟比小姐之间坐下。
马普尔小姐白发苍苍,举止温和迷人,韦瑟比小姐则是酸醋和急流的混合物。这两个人比较起来,马普尔小姐要危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