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都不敢动地继续僵立在那儿,完全被Chloe刚才的一番话给震了。并且心有余悸地想着,也许她真的对许友伦没有什么过多的兴趣,否则就凭她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情商,若她真想拿下许友伦,不过就是探囊取物吧。
从小我就佩服用第三人称的方式自己叫自己名字的人,一般来说这种人内心都比较强大,当Chloe叫着自己的名字宣布“陈伶伊爱你”的时候,我扎扎实实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我个人的语境中,鸡皮疙瘩是仅次于饥饿的传统悸动。想必场上跟我有同感的人不在少数,大家尴尬在热切中,沉默得很憋屈。
Chloe把接力棒递到了朱爸爸那儿,朱莉没等她爸爸发话,愣在那儿眯着眼睛像瞄准一样又看了Chloe几眼,摇着头,表情像八十年代的班主任看失足女青年一样一字一顿地说:“你可真行啊!你放心,就算你当自己是韩菁清,我爸爸也不是梁实秋!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恨恨地返身走了。我狼狈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逃出宴席现场。
刚跑了几步,听见朱爸爸跟出来喊道:“小莉!”
朱莉没回头,拎着婚纱继续小跑,我也踉跄着跟着她跑,从一个婚礼,跑回另一个婚礼。回到现场后,没多久朱莉就喝醉了。她在敬酒的过程中都是不等对方劝就自斟自饮,每次都干杯。
戴磬跟在他旁边,屡次企图抢她的酒杯,屡次失败。
婚礼最后在新娘提前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仓促收尾。我们几个女伴在楼上的蜜月套房安抚喝醉了的朱莉,戴磬则留在大厅送别亲友团。
朱莉撒酒疯的时候用哭腔不停地呼唤两个人,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我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没见过她失控,像白先勇笔下的李彤,骨子里自带着一股对全世界都有把握的从容,而那晚,她酒后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寻求爱护的幼儿,格外让人心疼。
等她好不容易昏睡过去,我接到戴磬的电话让我到楼下去跟他一起收拾礼金和礼物。我刚到大堂,就碰上刚送完客人的朱爸爸和Chloe,我应朱爸爸要求带他去见戴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