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故事(51)

又坐了几秒,他鼓起勇气似的伸手掀起我的被角,躺过来,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不要闹了好吗,你知道,我其实在乎你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蜷缩着靠近他。然后我们就开始默默地靠近,寻找对方的温度,再有韵律地用自己的身体摩挲对方的身体。

那摩挲,好像为了要重新燃起某个火种,彼此的探索伴着心跳一撞一撞地用力,我们缠绕,揉捏,吞噬,说不清有多少是拥抱,多少是对抗。许友伦用行动平复了我们表面上的嫌隙,而我内心的需求并未得到满足,猜疑也并未真得消解。那时候我尚且不了解,男人用做爱解决女人关于爱的提问,也是一种无奈与可怜。如果对一个男人来说出现了用做爱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大概,那才真的是问题了。

我想以Chloe的聪明她一定感到了我对她越来越难以掩饰的敌意,可她就是若无其事得还像最初一样跟许友伦和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有一天晚饭后我跟许友伦正从外面散步归来,在院子里碰上Chloe。她远远看到我们就使劲儿招手,露露跟在她身后拼命摇尾巴。我当时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眼看到那条叫作陈白露的雪纳瑞。等我们走近,Chloe有点儿激动地说:“你们快来,那儿有一人准备跳楼呢!”

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才发现许友伦住的那个单元的楼下站着围观的人群。那时候已是盛夏,SARS也是强弩之末,整个春天自行隔离的人们几乎雀跃得加倍珍惜适合放风的时光。 “哪里有人跳楼?”

“跳楼的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跳楼?” 我们走近人群,大家议论纷纷,仔细一听都是在交换着以上这几个同样的问题,没有人有答案。

在Chloe指指点点的解说下,我仰起头,的确看到院子那栋楼的大概十三四层,有一个人骑在阳台上,我们这些围观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她悬在阳台外的那只脚上穿着的凉鞋鞋底。

“有没有人报警啊?”许友伦大声对着人群问。有几个人回头,脸上都挂着看热闹的兴奋和几乎是差不多程度的茫然。许友伦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同时又对着人群问:“有没人找过物业?”这次回答的人有几个,然后人群如梦方醒地开始从纯八卦的讨论转向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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