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靠近金弘寺,一辆一辆的马车从各个方向驶来。马车里外,飘荡着女眷们的笑声,招呼声。
金弘寺外,更是马车林立,人流如潮。高大的乔木直伸天际,从浓密的树叶丛中透过来的阳光,艳丽而温暖,让人心情大好。
冯宛在婢妾们地簇拥下,顺着山道向山门走去。她长身玉立,气度雍容,比一般的贵妇人更像贵妇人,当下引得不少女眷频频望来,暗中打听她的身份。
眼看山门就在眼前,一个响亮而又不耐烦的喝叫声传来,“冯氏阿宛?”
这声音有着习惯了颐指气使的倨傲,一时之间,不管是各家的女眷,还是凑热闹跟着上香的青年郎君、少年文士,都停下了脚步,转头望来。
冯宛转过身来,她双手拢于袖中,长袍大袖,束得紧紧的细腰,和长长拖曳的腰带,随着风在飘浮。陡然望去,这般站在台阶上的冯宛,竟似壁画上的晋地贵女,富贵飘逸之姿难言难画。
冯宛含笑,朝着来人福了福,道:“见过大公主殿下。”
哗声四起,是众人同时退后一步,把地方让给了来人。
陈雅在宫婢护卫的簇拥下走来。
站在下面的台阶上,她抬头盯着冯宛,那响亮得有点粗噶的声音,带着讥嘲地说道:“真是巧啊,这个时候,赵夫人终于有闲了!”
冯宛垂眸含笑,然而不等她开口,陈雅便厉声低喝道:“给本公主收起你那笑容!呸!真是让人看了恶心。”
毫不客气的唾骂,引得四周惊疑的目光更剧。
冯宛依然淡淡而笑,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这一瞬间,众人直觉得那雍容的华光逼人而来!
相比起冯宛,陈雅的五官也许更胜一筹,可她骨节粗大,相对冯宛的修长身量,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直与普通的汉人丈夫相仿,最重要的是,她眼带四白,脸庞大而无肉,整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与秀雅灵透,雍容飘逸毫无干系。她站在冯宛面前,虽然张牙舞爪,给人的感觉,冯宛才似真正的公主。
冯宛把头发捋了捋,温婉地说道:“公主言过了。”
她朝着大公主福了福,便这么转过身,继续向寺院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