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宛瞪着卫子扬，忍不住温言软语地应道：“嗯，我就对他说，我是被狗咬了一口。”
卫子扬双眼一阴，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好个妇人，骂起人来也斯斯文文。”眼前这个妇人，有一种如水般的宁静，她那双美丽如星辰的眼中，总是蕴含着洞明，仿佛世事变化，她都了然于心，也仿佛大风大雨，她都已经见惯。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卫子扬每每见了，都有一种想亲手打破，想狠狠破坏的冲动。
可惜，她永远波澜不惊，便是惊了，动了，也不过是那么一瞬。
卫子扬磨着牙，狠狠桎梏着她的手腕，蛮不讲理地道：“不许洗脸。”
被倒拖着走的冯宛苦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可，可是……”
“没有可是。”卫子扬嗤声道，“反正你那夫主也能容能忍得很。”
卫子扬拖着冯宛来到堂房。在冯宛瞪大的眼睛中，卫子扬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换上一袭淡紫色，薄如蝉翼的百鸟嬉戏袍。
便这样，刚才还戾气隐隐，稚气犹存的少年，这一转眼，便成了金马玉堂的贵公子。
卫子扬瞟到冯宛呆呆地看着自己，凤眼一眯，狭长妖媚的血眸光彩流离，懒洋洋地说道：“卿卿，你口水流出来了。”
冯宛一惊，刚要抬袖，马上反应过来。卫子扬已是乐得哈哈大笑。
刚才，冯宛还真是看呆了去。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换了一袭袍服，便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真不敢相信，一个乞丐出身的少年，会有这种天生的风度，天生的高贵优雅。
冯宛这痴痴呆呆的模样，显然大大取悦了卫子扬，他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瞅了她几眼，声音一扬，靡荡沙哑地唤道：“令赵俊进见。”
“是。”
仆人领命离开后，卫子扬看向冯宛，温柔唤道：“过来。”
冯宛依然低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