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田从初中开始就在学校寄宿,沈家并没有她专属的房间,因此和魏先一样住的是客房。隔壁房间小孩子的哭闹声一直没有停过,吵得她没有办法入睡。辛妈妈敲门进来,坐在她床头悄声说:“均安也怪可怜的,小孩生下来不到半年就离婚了,你们多体谅她一点。”
“小孩都有了,为什么要离婚?”
“以前他们结婚我跟老沈就不赞成。那男的不是好人,骗均安怀了孩子,这下不结婚也得结。赌博把均安的嫁妆输光了,转头就要跟她离婚,均安死活不肯。老沈气得跳脚,恨自己老眼昏花,把女儿嫁给了这么一个畜生,逼着均安离婚了。可均安这孩子好歹不分,反倒恨起老沈来。”
辛意田听着沈家的事,感觉像电视里上演的连续剧,没有发表意见。隔壁的小孩子安静了一会儿,又哭起来。她揉了揉眉心,问:“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她一个人带?”
辛妈妈点头,“她对这个女儿宝贝得很,轻易不肯让人抱,我不敢插手。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晚上就哭。”
“那沈均和呢?”
“均和?均和反正是一天到晚不着家。”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嗨,我都来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为难的。”辛妈妈对她笑了一笑。可辛意田觉得母亲的笑容还是有一点勉强。
“老沈是不错的。”末了辛妈妈说了一句。
辛意田靠在床头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心里想的是:这样未尝不好。她拉了拉被子躺下来,轻声说:“妈,你早点睡吧,别累着自己,我也要睡了。”
魏先第二天下午就回北京了。辛意田本想多陪陪母亲,因此请了一天的假,然而沈家压抑的气氛以及小孩彻夜的哭闹,使得她宁可跟何真挤宿舍,也不愿再回沈家住。
何真留校任教,住在教师宿舍里。见到辛意田,何真向她哭诉前几天有学生在课堂上公然质疑她“有没有备课”,把她气得脸都绿了。辛意田拍着她的肩膀说:“你还是年轻没经验啊,下次再有谁敢对你不敬,你就威胁他要把他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