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这一年,不仅是我的书,全国的图书销售都在下滑,连期刊杂志都不好卖了。人们为了尽快获得资讯,都选择阅读体育报纸,根本无暇关注小说之类的虚构作品。即便如此,我依然坚信自己呕心沥血完成的大作必定能引起轰动。《天空之蜂》于年底出版了,出版的次月,文殊反应堆就发生了钠泄漏失火的事故。我心里还怀有某种不应有的期待,觉得这真是天助我也,这下我的书肯定会大卖特卖吧。然而,我的期待全盘落空。评论家为何会无视《天空之蜂》,至今仍是未解之谜。不过,现在说说也只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一九九六年
这一年是我出道第十一个年头。我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不算新人了,但是《天空之蜂》却入围了吉川英治文学新人奖的候选名单。坦白讲,我对获奖相当有信心,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落选当晚,我和编辑出门喝闷酒的时候,巧遇了本次新人奖得主真保裕一[ 真保裕一(1961-),日本小说家、编剧,代表作包括《夺取》、《极度严寒》等。]。奇怪的是,对方看到我反而显得很不自在。后来,真保裕一接连获得各种文学奖项,每次我都不得不和他打招呼,对他说“真是恭喜了”,这种言不由衷的客套话我自己都腻了。但是他过段时间又会得个什么奖,然后我又得陪着假惺惺的笑脸向他表示祝贺。啊,烦死了!烦死了!
这些姑且不提,这一年我自暴自弃似的出了五本书——《名侦探的守则》、《谁杀了她》、《毒笑小说》、《名侦探的诅咒》,还有《恶意》。数枪连发总有一枪命中目标吧。结果《名侦探的守则》成为了继《放学后》之后的又一畅销书,我既欢喜又惭愧,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谁杀了她》却把我折磨得够戗,我一直提心吊胆,就怕读者集体找我算账。他们倒是没来找我,可是编辑部的咨询电话却被读者打爆了,据说后来编辑们打算制作一个解答手册以应付读者的提问——我真对不住各位。但是,这本书能在网络上掀起热烈讨论,也很不错。《名侦探的诅咒》是直接以文库本的形式出版的新作,卖得相当好。我想,便宜货果然有市场啊!也许是老天不想让我太过得意,我最有把握的作品《恶意》却无声无息地沉没了,也许是时运不济吧。我原本期望《恶意》能入围某个奖项的候选名单,可第二年入围吉川英治文学新人奖的却是《名侦探的守则》。对这个结果我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