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鲨向旁边一闪,顺手将我推开。
路一就在我旁边,见他这么推我,冲着夜鲨的脸抬手就是一拳,“你才要看清楚是在跟谁说话吧?!”这一拳可比我的那一拳厉害多了,夜鲨一个趔趄,伸手拽住了床边的栏杆,脸上也随之浮起了愠怒的神色。
殷皓从背后扶住我,一边替我擦手背上的血,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作为病人,住院期间受到这样的待遇,我们一定会通过法律途径讨个公道。”
中年大夫还想说什么,被夜鲨制止了。夜鲨阴沉沉地冲着门口刚奔进来的护工摆了摆手,转头望着我的时候,眼中虽然残留着怒意,但声音听起来却已经平静了许多,“我相信这是我们和殷小姐之间的误会。我想,站在殷小姐的角度,也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我无所谓,”我冷笑,“不想闹大的……其实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家伙。”
夜鲨眼里的怒意涌起,一闪而没。他看了看门口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再看看神经质的我,十分勉强地放缓了语气,“殷小姐好好休息,院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说完带着挨了揍的大夫一起离开了。
我在床边坐下,看着护士重新挂好药瓶,忽然间心灰意冷。
我这样发疯又有什么意义呢?
殷皓扶着我躺回枕头上的时候我又想,其实我所能做的,无非是让自己不要活得太压抑。毕竟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我的本能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不论是什么样的突发情况干扰了我当时的选择。
我想起那声呼喊,那个声音我是如此的熟悉……我又怎么忍心把那些我无法承受的疼痛转移给他?
就这样吧。
我疲倦地想,就这样吧。
回到家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实习的事儿已经被我老妈一个电话托付给了我的大哥殷沛。我不想让她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强打精神在我“旅游”回来的第三天老老实实地挤公交车去了大哥的公司。
殷沛具体做什么生意我还真说不好,似乎是代理国外的医疗设备一类的东西。公司的办公楼坐落在商业街侧翼的金钟南路上。那幢银灰色的建筑和周围的写字楼一样,一眼看过去玻璃多过砖头,台阶宽大,大门外立着很气派的廊柱,到处都洋溢着热腾腾的、激励人心的财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