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美食家》第九个故事 生蚝巴黎(1)

第九个故事 生蚝巴黎

巴黎。圣日耳曼德佩教堂对面的咖啡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成为存在主义者流连忘返的地方。已是六月初,但这天晚上的气温却很低,户外只放了几张餐桌。平时放了很多餐桌的地方,有人在演哑剧。

我对哑剧没有兴趣,不知道那个艺人的表演是好是坏。艺人把自己录制的磁带放在录音机内,不时改变着衣服和道具表演,有包括观光客在内的数十个人在观看他表演。

我经过时,他正披着黑色斗篷,装上长长的鼻子,扮成魔女的样子。录音机内放出沉重的电子音乐,背后还有猫头鹰的声音。他似乎在表演魔女在夜晚的森林里行走。然后,他脱下斗篷,里面穿着带蕾丝褶边的少女洋装,他将音乐快速转动后,换成了童谣。他正在表演《白雪公主》或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之类的。他在音乐变化的时候换衣服和小道具,但音乐很吵,而且他变装的动作很慢,不时关掉录音机。

在换衣服的时候,他不断做出各种表情,努力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然而,观众的兴趣不会超过五分钟,之后,就无趣地摇摇头,转身离去。幸好晚上八点的圣杰曼大道上人来人往,不断有新的人停下脚步,成为他新的观众。

“呃,不好意思。”突然有人用日语对我说话。回头一看,身旁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我忍不住大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刚好飞这条线。”

她是空姐。在这两个月期间,我们见了三次面。第一次是在纽约中央车站,第二次是在前往新加坡的飞机上,第三次是在千叶市的小酒吧。三次都是事出偶然。

“太神奇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我们都认为,这种偶然的程度已经不同凡响了。“你们总共有几个空姐?”在曾经是存在主义者聚集的咖啡店内,我喝着白葡萄酒,她喝着基尔酒聊天。“差不多超过五千人。”“你常飞纽约或是巴黎吗?”

“没有。每年差不多只有一次,最多两次。飞莫斯科的机组成员因为签证的关系,所以很固定。”“对,我以前听你提过。”

那一次,我和一位朋友去中央车站的生蚝酒吧吃生蚝。刚好是午餐时间,用餐的人很多。因为我们没有订位,只能慢慢等。我们在候车酒吧内认识了三个日本女人,她就是其中一个。

“你说,像我们这样偶然遇见四次的概率到底有多少?”

“第一次是在生蚝酒吧。”

“对。”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