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衿回到宿舍时,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湿答答的,像是一块滴水的毛巾。冲了个凉水澡,又换上睡裙,她这才躺上了床。
睡不着,许许多多的画面从眼前飞似的闪过,都是那些日子里,他对她好的场景。有一次,她也是这样浑身湿漉漉地回家。他看到她,心疼不已,忙将她揽到怀里,衬衫湿透了他也不肯放手。
“子衿,你提前放学为什么不告诉我?打电话给我,我立刻就去接你。你这样回来,我有多心疼?”
她靠在他的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你很忙,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
“是,可这世上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没有尽头,没有方向,辽阔荒芜并延续下去。他不在身边,她失去了唯一的灯塔,迷失在这光怪陆离的风景之中。
钟易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她刚刚起来量过体温,三十九度九。于是,她开玩笑地说:“还有零点一度就破翰府的高温纪录。”
钟易当即慌了,要赶来带她去医院,却被她拒绝了。她以睡一觉捂汗为由,很快地挂断了电话。她悲哀地想,又少了一个朋友,他见过这样的自己,以后便不能再来往了。
没想到过了十分钟,又一个电话进来了。她尚在漫长的路上行走,听到声音时,以为还是在梦中。
“你到宿舍了吗?”居然会是柯彦夕呢。
她将赤裸的膀子盖在额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彦夕,我的头好疼,胸口也好疼。”
柯彦夕在电话那头静默两秒,没想到她还会这样喊自己,“怎么了,小蛮?”他仍旧爱叫她小蛮。
“我实在太想你了。”她的精神完全恍惚。
“小蛮,你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不对、语气也不对,她绝不会在清醒时这样和自己说话。柯彦夕想到她冲进雨中的场景,走得那样匆忙决绝,“你是不是发烧了?”以往都是这样,一淋雨她就爱发烧。
电话却突然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