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女人,我没兴趣知道。”
真锅先生说。
我们来到瞭望台下,真锅先生走上了木质还很新的台阶。这里相当高。走到最高处,真锅先生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插在钥匙孔里一转,然后把门向外拉开。
由于窗帘拉着,室内很暗。为了不变成一片漆黑,真锅先生没有关门。屋中郁积着混有木材味道的闷热空气,真锅先生快步走到朝海的窗边,把落下的盖板抬起,用支柱架上。这样一来,屋里一下子变亮了。海风唰地吹进来,向着屋门穿堂而过,郁积的热气被吹散,室温转眼间降了下来。
这里是去年刚刚建成的,室内墙壁和地板上的木纹还很新,墙边孤零零地摆着一套真锅先生从印刷所搬来的旧沙发。窗边还有两把折叠椅,是用来坐着监控海边情况的。
真锅先生关上门,然后一边在折叠椅上坐下来,一边说了句什么话。由于折叠椅发出的响声,我没听清楚,只听见了“透明人”这个词。
“透明人?”
我问。
“咦?”
真锅先生发出了反问。然后,他把另一把折叠椅向自己面前拉了拉,招手叫我坐在那里。招手时,他用的是戴着灰色手套的左手。等我坐下之后——
“透明人很可怜啊。”他说。
随后,他倚在没安玻璃的窗框上,眺望着大海。远处,有一艘像是油轮的船在行驶。由于正好在水平线边上,我心里想着,那艘船现在距离我们应该正好五公里吧。
“因为谁也看不见??也就是说,谁也不会认识到他的存在,就如同没有这个人一样。无论他多么优秀,做着多么伟大的工作,也不会得到人们的赞扬。因为,人类只能对看得见的东西作出评价,面孔,或者是名字。透明人这两者都没有,因此得不到任何人的夸奖。”
“从一开始就没有名字吗?”
“不,一开始是有的。不过,变透明了以后,名字也随着消失了。变成透明人的时候,名字就成了透明人。只有这个名字。”
“就算成了透明人,也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