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镜男怪谈》(43)

就在这时,我几乎“啊”的喊出声,那张我千辛万苦寻找的千圆纸钞,就在我一直站着的这片厚实树叶下。然而,转瞬间我却没了心情,想要放弃了。

一种未知的感觉袭上心头,同时某种液体从身体里溢出来,顺着大腿流了下去。这种感觉彻底击垮了我,被绝望操控着的我,再一次隐约嗅到那种令人嫌恶的体味。

7

冒着纷飞的小雨,我背着妹妹,竭尽全力地朝家飞奔。还没到家,太阳已经沉了下去。

我们一家三口的栖身之所位于比龟水森林更加偏僻的地方。无论从福来车站周围的繁华地段,还是从学校算起,我们住的地方都可谓相当偏僻。可即便如此,这里同样雾气弥漫,大概是因为龟水川也从我家附近静静流过吧。

“被雨淋湿了,得快点儿了。”我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背着妹妹继续飞奔着。这条路上没什么商店,连住户都是零零散散的屈指可数。因此并没有遮挡雨水的屋檐,我只能让两条腿保持高速的频率,才能尽量早些摆脱这场雨。

然而,哪怕在雨中疾行,我仍旧能感受到强烈的便意。眼看就要出来了,我恨不能早一点奔入厕所。

我被身体的异状催促着,两只脚不停地快速交替。与此同时,心中又生出对妹妹的猜忌。妹妹看似什么都没有察觉,也什么都没有问,但我怀疑这只是她的一流演技。

正美确实会偶尔表现出这样的特长。以前我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她在我和母亲面前的样子迥异。如果今晚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的话,正美依旧会打开话匣子,和母亲没完没了地聊起我来吧。

刚才我把妹妹丢在树下,被那个男人威逼着上了树屋,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下来。妹妹在那段时间里不得不孤零零地等待,独自忍受着渐暗的天色和蒙蒙细雨。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中一定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吧。她肯定会觉得奇怪,哥哥和那个家伙爬上树屋后到底做什么了?

而我则一直被那个变态男凌辱,这是对谁都无法说出口的耻辱。那家伙威胁我不能泄露秘密,但就算他不这么威胁,我也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

如今,我已是废物一个,变成一个被全世界唾弃的下三烂。不,也许连这都算不上,只能算个畜生。做了那样的事,我已经成了最低贱的畜生,无法再住在人类居住的地方,也许连人类上学的地方都不能再去了。学校的那些朋友里,应该没有和我同样遭遇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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