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水中的桨板上,作好营救的准备。整艘船鸦雀无声,终于,肖恩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从围栏上纵身一跃,双臂交叉胸前,双脚冲着海面,自由落体而下。两秒后,他入水了,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他入水时,身体几乎是笔直的,姿态不输于任何业余悬崖跳水者。他最终从水面上探出头来,博得了满堂喝彩。大家既激动不已,又对他总算没有送命感到松了一口气。
圣布拉斯群岛上没有网络,也没有手机信号。这几天我其实已经忘记了“联网”的世界,尽情享受眼前的美景。在这座热带天堂里,我感觉自己像是重回童年一般。我可以熟练地站在桨板上,直线划行,划着它去几座不同的小岛。这些岛上有不少空旷的沙滩,你可以独自待上几天,不受打扰。我在沙滩上发现了一只被冲上岸的塑料瓶,它看起来丑陋不堪、格格不入。我抓了一把纯白的沙子,放进了瓶子里,这就是我从圣布拉斯群岛带回的纪念品。
我们在圣布拉斯群岛的最后一晚,路德维希船长和船员烤了三大盘德式巧克力蛋糕,在船上为瑞典的安娜女士庆生。在上层甲板上,大家围坐在那张大大的椭圆形餐桌旁。因为船上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我们用英语、法语、瑞典语、荷兰语、伊斯雷尔语、爱尔兰盖尔语和汉语唱了7遍生日快乐歌。
盘子吃光洗净后,路德维希派人往盘子里灌上水。“我们要比赛!”他像个淘气的男孩般坏笑着说道。罗利发给每人一根牙签,指导我们将牙签放入盘子的水中央。“好了,我说开始的时候,你们要使劲儿吹牙签。只要能把牙签吹到盘子的另一边,就算赢。”路德维希从一个纸袋子里拿出一瓶哈瓦那俱乐部朗姆酒。“所有胜者都能得到一瓶这种酒!”大家本来就已经斗志昂扬了,现在看见奖品,更是利索地在面前的一盘子水前就位,脸仅离了几寸远,等待路德维希发令开始。这么多车手聚在一起,让气氛更热烈。我能感到血管里的肾上腺素在激增。
“好的,预备……开始!”路德维希大喊。
罗利、尼科尔和那个法国小伙儿双手用力拍打盘子里的水。水花四溅,大家都被淋透了。所有人都愣了几秒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然后才想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路德维希和船员策划的一个巨大的恶作剧。三位爱尔兰姑娘的衣服都湿透了,肖恩试着擦掉胡子上的水,我揉掉眼睛里的水才能看清东西,但所有人都因为这次绝妙的恶作剧开怀大笑。我们全都中了路德维希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