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拉美篇》拜访玛雅古山村(3)

经由梅拉的翻译,讯表示他们之所以同意我们参观,是因为担心他们的文化传统会因为现代化和语言上的冲击而失传。墨西哥政府在保护其传统传承方面几乎毫无作为。他们想保留一份我们的纪录片,以此作为将其风俗流传给子孙后代的一种方式。这一天是星期日,村里的长辈们已经聚集一堂,准备举行仪式。

讯带领我们沿着一条小径,穿过茂密的丛林,间或会路过村民小屋的后院。5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前,这里可以欣赏到山谷另一侧崇山峻岭的壮观景象。

这座小屋非常简朴,是用木板搭成的,已经饱受多年的风吹雨打,而且一扇窗户也没有。屋内,村里的几位长辈坐在环墙而设的板凳上。其中几位手持原始的自制乐器—一架竖琴、一把小提琴、一把吉他以及一对沙球。男人坐在右边,而几位女性长辈进屋,坐在了左边。他们用古玛雅语的方言—策尔塔尔语相互交谈。这是一种美妙的语言,听起来非常陌生,与我听过的语言均大相径庭。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语言仍然被使用,在西班牙语的四面夹击下仍然蓬勃发展着。

奉上礼物后,村民将我们引见给村长及村落的长辈们。我们还为这次仪式买了一箱碳酸饮料,因为我得知碳酸饮料对这里的人们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一座小小的祭坛上,放着几个木制十字架,上面挂着用松针编织的花环。村长将白色蜡烛排成一排放在祭坛底部,将树汁倒进一个陶杯里点燃。他闭上双眼,轻声细语地暗诵了一句祷文。我背靠着墙坐在板凳上,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我们似乎踏进了异界。与当地人为吸引游客而表演的虚假仪式不同,这是真实的。

和查姆拉人一样,西班牙人500年来强制原住民更改宗教信仰的行为造成了复杂不一的后果。策尔塔尔原住民接受了天主教信仰的不少教义,他们信仰上帝,崇拜耶稣和圣母玛利亚。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将传统的玛雅信仰和习俗融入到自身独一无二的天主教信仰中。他们仍然信仰万物有灵论,祭坛上的木制十字架代表山神。遭遇旱灾的时候,村落长辈会上山祈雨。而至于我们先前带来的碳酸饮料,当地人认为这种会令人打嗝的气态液体能驱逐体内的邪气。

村长转向我们,示意我们三个站在祭坛前。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紧闭。我能感觉到村长一边念着祷词,一边将陶杯里的白色烟雾吹向我们,让我们从头到脚都沾染到这种烟雾。燃烧树汁而生的烟雾以及他的祷词均是为了保护我们不受恶鬼缠身,保佑我们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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