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对运动进行了预测,预言说每一个黑人居民都会加入到运动中去。这篇文章发表时,仅仅只有帕克斯的朋友们和牧师们以及抵制运动的组织者公开表明会参与抗议。但是,城市里的黑人居民读了这篇文章后,正如白人读者一样,他们都以为,其他人都已经加入运动了。
很多坐在长凳上阅读报纸的人私底下都认识罗莎·帕克斯,当然也愿意出于和她的友情而参与抵制运动。其他人不认识帕克斯,但是他们能感受到整个社区在团结起来支持她,如果他们在周一去乘公交,那看上去会十分别扭。“如果你要上班,”一张教堂里派发的传单上写着,“那么就打的,或者拼车,或者走路吧。”然后,人们都听说抵制运动的领袖们说服了所有黑人出租车司机,或者说迫使他们同意周一以10 美分一次的价格来接送黑人乘客。这与坐公交车的费用相同。社区中弱联系的力量将所有人联合了起来。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你不加入抵制,那你就是异类。到了星期一早上,金在黎明前就已经起床喝咖啡了。他的妻子科雷塔坐在窗前,等待着第一辆开过的公交车。她看到南杰克逊公交线上的车头灯时叫了起来,这辆通常装满一车的女仆的公交车此时空空如也。下一辆公交车也没有乘客,再下一辆也如此。金开着车开始四处转,到其他线路上观察情况。在一个小时内,他看到只有8 个黑人坐在公交,而一个星期前,他会看到不下百人。
“我十分欣喜,”他在之后的回忆录中写道,“一个奇迹发生了……蒙哥马利县的大街上,男人们骑着骡子上班,还有几辆马车在跑……人们都围在公交车站,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开始,他们静静地站着,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开始对着空的公共汽车欢呼,对着它们开心地开玩笑。一些喜欢热闹的年轻人还唱道,‘今天没有乘客’。”
那天下午,在教堂路的法庭里,罗莎·帕克斯被判违反了该州的隔离法。500 多名黑人挤在走廊和大楼前等待着判决。这场抵制和法庭中的临时集会是蒙哥马利县历史上最著名的黑人政治性运动,在5 天内就达到了高潮。“这场运动由帕克斯最好的朋友发起,但是后来它爆发出强劲的力量,”金和其他参与者回忆道,“因为在社群中,人与人之间都讲义气,这就是弱联系的社会习惯。整个社群在这种压力下联合起来,因为人人都害怕别人因为自己不肯参与运动而不与自己交朋友。”
有很多人参加了抵制运动,尽管他们可能并没有受到刺激因素的影响。金和司机以及其他人可能在没有强联系和弱联系的影响下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是对于全城成千上万的人中,如果没有社会习惯的刺激,他们是不会决定不坐公共汽车的。金后来写道:“曾经沉默安静的黑人社群如今完全觉醒了。”不过那些社会习惯本身还不足以将为期一日的抵制运动拓展成今后旷日持久的运动。在那几周里,金毫不掩饰自己担心大家的觉醒是否坚定,他觉得“黑人社群继续这场斗争的能力”有多强依然是个问题。
那些担心最终都烟消云散了。金和其他无数运动的领导者一样,会把指导斗争的重担从自己手中转交到追随者的肩上,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将新习惯转移给他们。
金将启动运动模式的第三步,而这一次,抵制运动将变成一种永久持续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