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考虑到这些文化中的人们是如何谋生的,就可以从演化的角度来理解这些观念。在密切合作的拉马莱拉捕鲸人当中,人们给予的数量多,是因为他们对于分享的概念来源于捕鲸活动,捕鲸的成果是由村里所有人共同分享的。相反,更加依赖个人的社会,如以独立的家庭单位实行刀耕火种的玛琪根咖人,在给予上就不那么慷慨,而且也更愿意接受西方人不愿接受的分享比例。
在读到这个有趣的研究时,我们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通过合作捕鲸生存的人比个人主义社会只管自扫门前雪的人更慷慨,这再正常不过了。同样,在现代地缘政治中,不同的社会对于公平的理解也不相同,例如美国和中国对知识产权的理解就很不一样。即使在西方社会内部,公平的概念也是相对的,在不同的情况下人们对公平的定义也有所不同。如果你中了彩票或者玩二十一点赢了大把钞票,除了你的亲友,其他人不会期望你与他们分享这笔钱。但如果你通过努力工作挣了钱,每个人都会期望你通过所得税的形式将其中一部分分享出来。这无法从理性的角度解释,但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就很正常。
有时候,做一个社会性的动物并不容易,我们必须按照各自社会的风俗和准则来作决定。反过来,我们的决定也会影响整个群体:很少有个人的决定没有连带效果。如果我们仍然是孤独的原始动物也许会更好,这样我们只需要偶尔聚在一起吃吃饭做做爱,然后又回到林子里去,几个月也不用再出来。不过,孤独的个人少之又少,因为要生存,我们就需要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幸好,有了每个人社会性的大脑和社会的集体思考,我们可以很自然地做到这一点。这将是下一章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