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冥途》序幕(14)

他看着人群,看着一张张充满期待的面孔,发现了一个兴奋不已的男孩。那个男孩十五六岁的模样,他认识这个男孩,也认识男孩身边的大人。他曾让埃罗尔·里奇帮他修过收音机,那人当时有些着急,担心收听不到圣阿尼塔赛马会的比赛,埃罗尔换了个扬声器就把问题轻松解决了,帮了那人的大忙。为了表示对埃罗尔的感谢,他还多给了埃罗尔一美元。

那人看见埃罗尔求救的眼神,忙把目光转向别处。求救是无济于事的,不会有人对他产生怜悯。没有埃罗尔,他们可以找别人修收音机。也许没他修得好,也没他便宜,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打碎了白人的玻璃,他就得死。

埃罗尔的双腿被绑住了,所以他只能跳到林肯车前。那几个戴头罩的人把他拖到车顶,让他跪在上面,然后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那个块头最大的人胳膊上刺着文身,图案是几只天使手持带有“凯瑟琳”字样的旗帜。埃罗尔看着眼前的刺青,觉得绳子突然拉紧了。接着,汽油从他头上倒下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埃罗尔抬起头,对着人群说出了他一生中的最后几个字:“别烧我。”埃罗尔知道他今晚必死无疑,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不想被活活烧死。

老天哪,求求你,不要让他们烧死我。

文身人把最后一点儿汽油泼进埃罗尔眼睛里,之后就爬下了车。埃罗尔看不见了。

埃罗尔·里奇开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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