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泥土里去。成为星星的一部分。”
知佳子看着自己的手心。
“星星的一部分?”
“对。现在活着的人类,其实可能也是地球的碎片样的东西啊。”
祖父笑了,他那干裂的皮肤的确很像岩石的表面。听祖父这么说,知佳子感觉自己也是地球的碎片,只不过是吸入了水分后膨胀成了柔软的东西而已,自己只能是地球的碎片,早晚还要变回去的。她认为自己成为人以前就是那样的物体。
她曾经把这些内容写进了作文里。
“你写得非常奇特而有趣,但是和‘难忘的暑假’的题目不太吻合啊。”
老师这样对她说道,呵呵笑了。爸爸表扬了这篇作文。
从那以后,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她开始经常在院子里睡觉了。她感觉这样的话,地面和自己之间就没有了缝隙,分不清上下了。她一边沐浴着太阳光,一边想,现在自己贴在星星上飘浮着,正面对着索尔这颗星星呢。
“知佳子觉得寂寞吗?”有时候爸爸会担心地问她。“一点也不寂寞。”她回答。
知佳子没有感到过寂寞。她觉得自己常常和地球连接在一起,在宇宙中旋转着、飘浮着。
知佳子对于地面和自己之间的界限感觉很模糊。她觉得自己仿佛无边无际,又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有脑袋的小石头。她有时会想,虽然自己不觉得寂寞,但感觉不到寂寞的话,对于住在幻想的世界里的人们来说,或许会让他们感觉很冰冷。
祖父去世是在知佳子上小学三年级的夏天。祖父的遗体是土葬的。
“这是逝者的遗愿。现在真是很少见到。我也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法事了。很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请大家好好记住吧。”住持这样说道。
也许是因为村子在山上,知佳子感觉离索尔特别近,她不停地擦去脸上的汗。不久,装进棺材里的祖父被运来了,放进了在地头的田埂旁挖的土坑里。地头有好几块墓碑,姑姑告诉她,平冈家的亲戚代代都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