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心头的兴奋与怅然若失交织在一起,令吉田矛盾着、懊恼着。于是,他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美纱儿。
还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揪住了吉田的心。又大又亮的右眼,细长而未语先笑的左眼。为什么如此地不同呢?为什么会同时长在一个人身上呢?
发型和服装比初遇那天的漂亮,又没有打着一把男式雨伞,所以美纱儿看上去比上次精神多了。最主要的是,这一天她没有醉。
吉田凝视着“美纱儿”的眼睛,寻找着那里面有什么令自己魂不守舍的东西。由于找的太认真,到末了他竟忘了那种怅然若失和沮丧的感觉。
“咦,这不是上次那位大哥吗?”
美纱儿还记得吉田。
这令吉田挺感动,很快,往常的那种想法、那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又包围了吉田。
那种“理所当然”令吉田觉得任何女人都会记住自己,而且自己这么倾心的女人怎么会忘记自己呢?这本是小孩子才会有的错觉,吉田忘了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愿自己是一个40岁的“帅哥”。
“你把钥匙挂在钥匙串上了吗?”
吉田说,像是准备好了的台词一样。一到女人面前就爱逞强的吉田顿时回到了十来岁。
美纱儿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怯生生、慌张张地转动着。
“啊——对!哈哈,要挂着!”
说完,美纱儿莞尔一笑。吉田看着看着,身体沸腾了起来。怅然若失和沮丧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吉田现在真真切切地恋上了现实中的美纱儿。
“你几点下班?”
“嗯?”
吉田亲昵地问道,一副对自己的女人说话的口吻。但是这份亲昵掩不住吉田的视线以及冒失。“我很年轻!”“我很年轻!”“我很粗野!”“我很凶暴!”吉田在心里喊着。
“我两点下班。下了班来玩啊!”
“哦,好的。”
吉田满意地点点头,又瞅了瞅美纱儿的眼睛,然后转身往笠屋町筋回去,也没有对美纱儿笑一下。他背部的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