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鸽子》地下的鸽子(9)

穿着薄薄长筒袜的陪酒女郎们不停地跺着脚。她们和吉田打招呼,却并不知道吉田是哪里的什么人。吉田也不认识她们,可是每次碰到的时候,都会虚张声势,因为他喜欢被女人们唧唧喳喳地议论着自己有多帅。吉田一直有“爱逞强”的毛病。

咪咪夸张地朝吉田挥了挥手,然后又马上开始从稀疏的行人中物色客人。咪咪是这一带的名角儿,他像是在寻觅猎物的鹫,像是急着灭火的犀牛,又像是两者合体之后的妖怪。他经营着一家老字号的男同酒吧,因为违反《娱乐业营业法》被抓过一次,可是没过几个月,他又重操旧业,顽强地留在了这条街上。

吉田收起伞进了“奥尔德斯”,很快就找到了月石巧克力。果真是石头形状的巧克力,每袋1029日元。吉田往购物篮里放了三袋,然后顺手给秋山买了一瓶营养饮料。这样做可以博得秋山的欢心。高兴的时候,店关门之后,秋山会请大家去喝一杯。虽然觉得他不正经、不像个样子,吉田还是很高兴不用自己掏钱喝酒。吉田心想:“一想到秋山,我就想捂住鼻子。那些女的闻到那身味道,真的会放松警惕吗?”

吉田从一个来打工的中国人手里接过发票,走出了“奥尔德斯”。这时,在店前的烤章鱼丸的摊子上,有个女人大喊大叫着:

“啊,太倒霉了!怎么办?”

她似乎是上班时间溜出来的。和那些在拐角瑟瑟发抖的陪酒女郎一样,她只是在裙子外面披了一件大衣而已。她撑着一把像是从客人那里借来的黑色洋伞,转来转去地找着什么东西。

“怎么啦?”

卖章鱼丸的老板问她。

“钥匙、钥匙,自行车的,我弄丢了,可能在这下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卖章鱼丸的台子。

“在这下面?什么钥匙?”

“一般的、自行车的。”

也许是喝醉了,她有些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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