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淙被带去了教导处,门口围着层层叠叠的人,无人驱赶,更加密不透风地围过来。
教导主任拿着教鞭指着她的肚子,大声问,谁的,怎么回事?
淙淙就只是哭,肩膀耸动着,悄无声息地流眼泪。
主任的耐性很快就要失去,就是这个时候,管喜冲出人群挡在淙淙前面,他说,报告老师,是我的!
站在门外的我,终于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
管喜和淙淙被记了大过,好在没有被劝退。后来,管喜来找我,他说,胡小南,傻子,你是不是吓坏了?我和淙淙啊,早就在一起了。
我说是啊,吓坏了。
管喜怔住,手忙脚乱地擦我的脸,他说你哭什么啊,这是好事儿,将来我会娶淙淙的,男婚女嫁这是大喜事啊!
我哭得更凶,拼命点头,对,对,这是大喜事,我就是太高兴了,太兴奋了,我这是喜悦的眼泪。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管喜忽然俯下身吻了我,然后他抱住我,也大哭起来。
我们就像被驱赶到孤岛之上的两个小孩儿,因为太过恐惧,所以相拥而泣。
然后管喜放开我,他说,以后我生是淙淙的人,死是淙淙的吉祥物,我不能抱你也不能亲你了,所以,刚才的拥抱是最后一个单身夜的礼仪,吻是最后一个单身夜的纪念。
管喜不会说谎。
不像我,睁眼说瞎话也能说得鬼推磨。
所以管喜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以为的秘密,其实我全部已经知晓,我只是装糊涂,配合着他的剧本,读出该有的台词。
体检的那天夜晚,我在小区后面的胡同里看见了管喜与淙淙。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没有走过去,而是躲在墙壁后,可耻地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管喜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淙淙,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淙淙没回答,她只是在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管喜的声音显得凝重了许多,他说,该不会是你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