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然应约。
OK先生是我第二个提出见面要求的网友,第一个是痞子菜鸟,当初他问我,轻舞肥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我十二万分之诚恳地回答,当然不是!
事实上我是骗他的没有错,为了替管喜还清他欠下的欠款,我摇身一变成了新一代网上诈骗犯,我骗痞子菜鸟说,你想当歌星吗?我是星探界的奇葩。
当时新闻联播里还在播放网络诈骗犯的悲剧下场,我一边看一边就铁了心肠,电话里还有催债的在那扯着嗓子喊,再不还钱,我就弄死他!
我知道自己不能看着管喜被弄死,毕竟他死了,遗产的合法拥有者也轮不到我。
那天下午我将自己打扮得很娱乐圈,又用为数不多的钱买了副太阳镜给自己戴上,直到确认它完好地遮住了我的良心后才昂首阔步地出了门。
那天下着小雨,整个城市潮湿且粘腻,淙淙打来电话跟我哭,边哭边说,胡小南,怎么办啊,喜子要被他们弄死了。
我心烦意乱地喊,哭哭哭,哭丧啊哭,等他死了你再哭!
淙淙就哽咽着挂了电话,一分钟后电话又响了,是淙淙的表哥,他在电话里骂我,胡小南你这个死三八,你敢骂我妹妹?
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电话一通乱吼,你这个死娘炮,再废话一句老娘连你一起活埋了!
那边顿时安静了,我烦躁地站在天桥下,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
我究竟是什么呢?管喜是淙淙的男朋友,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这样为他冲锋陷阵地打头阵,他是不是能够看见其实我早已害怕得双脚发软了呢?
正胡思乱想着,一把黑色雨伞映入眼帘,然后是一张沉淀过表情的年轻脸庞。
是这样一张脸,白净温吞,眉目清秀,又带着一脸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正义感。虽然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瞳却明亮得像个孩童。
他十分腼腆地问我,你是肥羊吧?我是菜鸟啊。你好你好。
雨幕还在我们周围断断续续地冲刷着大地,他穿得并不时髦,应该是哪所学校的校服,但他的鞋子却刷得干干净净,找不出一个泥点子。
他真诚地告诉我,自己的父母都在乡下种地,他听说这年头唱歌能赚很多钱,他想赚些钱,把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父母接到城里来。
我心虚地应着,假模假式地让他给我唱首歌听听。
然后,我顺理成章地骗走了他五千块钱的“报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