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复古座钟有着白金钟摆,此时正好照出夕阳的影子,在她眼中一下下地摇曳着,将时间一分一秒偷走。她突然想起,在等候的那些时光中,自己也是这样看着钟摆,一下下换走光阴。
那时,它走得是那么慢。
她就这样坐在他面前,隔着摇曳的光影,静静地看着他。那些准备已久的说辞,仿佛一句都记不起来了。
他依旧看着公文,似乎只是随口寒暄,又似乎在提醒她说明来意:“据说你每天都来。”
夕阳余晖中,他的微笑有莫名的感染力,让Candy忘记了紧张。她突然想到官员的叮嘱,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激动起来,一开口就止不住。她说由于上次歌剧演出大获成功,有一家小唱片公司看上了她的潜质,准备给她录一首单曲。这首单曲会在好几个电台播出,如果反应良好,还可能有其他曲子……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要把这一个月来想说的话一次说尽。
他微笑着将公文放下,打断了她的陈述:“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依旧很温和,却只是例行公事的温和。
Candy怔了怔。
她仿佛这才想起来,这些事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不足挂齿。要不是她一直求见,可能他连她这个人都不会记得。他是美洲特区的最高领导人,想必每天面对的都是国家要务,牵一发而动全局。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琐事来打扰他?
Candy有些失神,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喃喃道:“其实……没什么事。”
她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那天要不是你,我的首演就毁掉了。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说一声谢谢。”
“就这样?”
“就这样。”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重新将公文拿了起来,轻松地说道:“好了,你已经说过了,我也听到了。”
Candy沉默了片刻,很想再说一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他却已将目光投回了公文上,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一眼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