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以为她不肯,赶忙为她指出形势:他认识一个道具专家,只要四十分钟,就可以为她伪造一个出生证,保证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而她没有成年,没有出生证就找不到工作。
Candy却打断他,执著地说:“我十八岁了,只是出生证丢了。”
对方怔了怔。完全不明白,她在这种没有意义上的细节上纠缠个什么劲?管她真的几岁,没有那张纸就是空谈。
果然是孩子脾气。对方有些郁闷,还要再劝她几句。Candy却干脆地点了点头。
“午夜的时候,你到我住的地方来。带着那张出生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喜出望外,走之前留下了一个纸袋,里边有剧组中午剩下的盒饭。
他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给她这张假出生证,便掌握了她最大的秘密,以后还怕她不随叫随到?若真碰运气,她成了大明星,或许还能敲到一大笔钱。
这是财色双收的美事,不枉他满头大汗地在这没有空调的鬼地方站这么久。
摄影棚最北面有一个废弃的储物室,如今是Candy的住处。
储物室里堆放着大量杂物,有道具书架、椅子、壁炉、泡沫做成的钢琴,都缺胳膊少腿,落满了灰尘。防尘的黑色幔帐被Candy揭了下来,堆在最北面的一个小小角落里。晚上,她就蜷缩在那些散发着霉味的布幔里过夜。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狗窝。
她付不起房租,又经常加班熬夜,索性就住在这里。片场管理员看她可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
Candy随手扭亮了台灯,萤火一般的灯光闪烁了几下才最终亮了起来。她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吃着盒饭。虽然很饿,她却吃得很慢,因为她知道,吃得慢一点,食物似乎就不那么容易耗尽,明天也会支撑得更久一点。房间里只有一个电源插口,她想了想,拔掉了台灯,将另一根线插了上去。
那是一台老式录音机,看年头已经超过二十年了,应该是哪部老电影里出现过的。那时的电影人似乎格外认真,这台录音机不仅仅是道具,而且真的可以播出声音。储物间里还找到一盒老旧磁带,经Candy简单修理后还能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