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起了自己的上衣,但只掀了几英寸;我的手已经僵住不能动弹了。为什么今天的天气偏偏这么热?我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非要穿着这件薄薄的衬衫,而不是穿着臃肿的毛衣和大衣呢?
“求你了。”我低声说。
“求我什么?”杰瑞问道。
“求你别这样。”我恳求道。
杰瑞俯身向我靠了过来,一双扁平的眼睛紧盯着我的双眼。“把你那件该死的衬衫掀起来。”他每发一个“f”音便向我的脸上喷出几星唾沫。
这时我听见一阵响声——有人把树枝踩得嘎吱作响。
“放开她!”
我的左侧闪过一团模糊的影子:一个男孩一跃跳到了杰瑞的背上,一拳打中了他的脑袋。杰瑞放开了我,转身把男孩从背上晃了下来。
“快跑,茱莉!”
是迈克?邓希尔的声音。这个瘦瘦的男孩跟我同班,每次老师还没有问完问题,他的手就已经举了起来。
我一跃而起,迈开步子开跑,准备找人来帮帮忙,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我回过了头。迈克已经倒在了地上,杰瑞正在一脚接一脚地踢他。两个迈克加在一起只怕才勉强敌得过一个杰瑞,再说眼下的杰瑞简直怒不可遏。迈克会被伤得一塌糊涂,除非我能现在出手挽回局面。我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半加仑装的“布雷耶”牌草莓冰激凌对准杰瑞的脑袋扔了过去,这才记起自己原来一直提着一袋子冰激凌。
要是那袋冰激凌还冻得结结实实,它也许拦不住杰瑞——显而易见,他是个挨得住一两下子的人。不过异常温暖的天气竟然给我们带来了意外的好运:冰激凌盖子“嗖嗖”地飞了出去,软嗒嗒的粉红色冰激凌溅满了杰瑞的面孔和双眼。他站在原地,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抬起一只脚又准备踢下去。这正是迈克需要的契机,他伸手抓住杰瑞的脚踝扯得他站立不稳,杰瑞向后摔了下去,迈克仿佛毫发无伤一般站了起来,击出一拳重重地打在杰瑞的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