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说:“现在的情形,恐怕你见着周亚迪,说不上三句话就会被他干掉,你以为以周亚迪的头脑反应不过来你杀洪古的事吗?当初你能逃脱只是个侥幸。你被边防武警救起,一直送到北京,这一路那么多人经手过你,你知道都是谁吗?你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哪儿都在干什么吗?你以为只有咱们的人卧底到金三角,就没有金三角的人卧底到咱们这儿?你的事,随便有一点儿消息走漏,你到那儿就是个死。你还有什么不服的?”
一向言语不多的让我上火的刘亚男,这个时候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的打得我晕头转向。等我仔细想了一遍之后,确定自己对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我有些虚弱地靠在椅背上,说:“那你呢?”
“你这个想法到现在为止计划多久了?”刘亚男问道。
我想了想,含糊地别过脸看着窗外说:“两天。”
“我计划了快两年。”她淡淡地说,“从得知宁志牺牲的那一刻起开始。”
程建邦将外套脱下,坐在床边看着我说:“我们一起生生死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谁丢下谁的事,刚才你竟然丢下我们自己走了。”他的眼神中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落寞,让我开始为刚才的冲动而自责。本想解释几句,但觉得说什么都是那么无力,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刘亚男说:“我知道你觉得我总和你们藏着掖着,换你是我你能怎样?拉着我的手,端杯热茶跟我促膝长谈吗?我的确没和你们共过事,但当我知道你们和我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时,我就没有再怀疑过你们半分,哪怕有人用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她用手指做了个枪的手势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猛然回想起之前洪林手下揪着她的头发往枯井边拖的情景,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放倒对方,她却没有动手,不由得觉得越发惭愧。
她接着说:“因为我知道,我的战友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死,也只有你们动手,才能让对方觉得你们是我的手下,也证明了你们在我这里的价值,就算传回周亚迪的耳朵里,你秦川现在也是我的人,我信任你。既然要回去,就要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证明我们是一伙的,他们可能会怀疑你,但目前为止绝对不会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