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男人从屋内出来,隐含敌意地瞪了我和程建邦一眼,想必是那两个枪手跟他说了之前的事。他走到旁边那个小饭馆门口,双手缩在袖筒里,猫着腰用脚在铁皮包着的门上轻轻踢了几下,等了几秒钟,见没有动静,又用力踢了几脚。咣咣的声音撕破了清晨这条街的寂静。
饭馆的老板披着一件油光锃亮的早已辨不清本色的棉大衣,不情愿地打开门,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嘟囔着什么。刘亚男说:“你们愿意走也行,不过昨晚你们也看到了,警察肯定在到处找我们,我劝你们还是先凑合着随便吃点儿,我去办点儿事马上回来。”她说完竖起衣领,对那男人使了个眼色,朝街的另一边走去。
“老板,有啥吃的?”程建邦大大咧咧地走到火炉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炉边的烧火棍,将火炉下面的通风盖打开,捅了两下,灰白的煤灰跟着几块红亮的炭掉在地上,接着又挑起炉盖,朝炉子里捅了两下,一股幽蓝的火苗从火炉中煤面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饭馆老板眯着眼睛拿起火钳子夹了几块煤丢进炉膛,将炉边早被油烟浸染得油黑的烧水壶放到炉子中央说:“这会儿甚也没有。”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炉边,伸手烤着火说:“没有就做。”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面额五十元的纸币塞给他。
饭馆老板并没有接钱,为难地说:“那你们就得等了。”
程建邦说:“剩的也行。”
饭馆老板钻进后厨,不多时拿出一盘蒸得开了花的馒头和两只海碗摆在我们跟前的桌上,又端出一碗油泼辣子和两根剥好的大葱,说:“那你们就凑合下吧。”
程建邦看了眼我说:“知道怎么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