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火急火燎地把我和程建邦叫来,交给我们这个貌似一般情况的任务,到现在他一再提醒保密的情势来看,这次恐怕不仅是抓一个刘亚男那么简单了。换句话说,这可能只是个序幕,很难想象之后会怎样。我想了想,试探着说:“能让我回家看看吗?”
徐卫东嘴里啧了一下,不耐烦地左右看了看,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他点点头:“去吧,不过情况你知道,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说完转身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咬着牙,无声地做了个攻击的动作。徐卫东突然说,“别背后做小动作,我后脑勺有眼睛。”他说这话时一直都没有回过头,径直走进楼梯间。
程建邦在一旁哧哧地笑。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自己家里的关系搞得很僵,但有一点,就是每个和家里关系很僵的人都有个共同点,都会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也不例外,也很委屈。
当我消失了两年多以后,第一次出现在家人面前时,站在门内的母亲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拉住我的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眼泪就落了下来。这时父亲拿着电视遥控器伸着脖子走了过来,当认清门外站着的是我后,微笑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将母亲拽到身后,指着我的鼻子,嘴唇哆嗦了半天,喝了一个“滚”字,就咣的一声将厚重的防盗门重重地摔上。
我站在家门外,隐约听到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呵斥,不多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四下里黑漆漆的,偶尔会有一股早春的小风掠过,很冷。
在他们眼里,我毁了所有他们寄托在我身上的梦想和希望——我是一个因为屡次严重违反校规和条例而被开除学籍的军校生。并在被开除后,失去了踪迹,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这会儿才想起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