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声音颇为刺耳,任谁听了当即都会脸红一阵,叶无澜却是一眼便朝那开口的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穿得与岳夫人一样正式,大概二三十岁年纪,头挽妇人发髻,身上穿的料子虽不及岳夫人那衣料的质地一半好,但样式竟是学得精妙。虽然这女子的模样也不及已年近四十的岳夫人美,但从那眉目间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与岳夫人的相像之处。
这人,该就是思思在给她讲府中之事时,所提到的常常来将军府的夫人妹妹上官悦。
花思思那丫头看起来虽然挺简单的,却不用叶无澜问,便已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对将军府中的人了解了个大概。
听说这上官悦与岳夫人上官惠仪同是史官之女,上官悦十七岁时嫁给吏部侍郎的大儿子,结果刚成亲三个月就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之后便一直未嫁,这十几年时常在娘家住着,却也常常仗着姐姐对自己的宠爱,跑到将军府来作威作福。
“闭嘴。”岳夫人上官惠仪却是仪态万千,转眸微怒地看了一眼说话呛人的上官悦,“今日是老爷为澜儿办的家宴,你莫要插言胡说。”
“我哪里胡说?本来就是个贱婢生的野种,姐夫你还真当她是根葱啊?”上官悦在这桌上却不理自家姐姐,抬眸歪着头看着那边脸色已明显不悦的岳将军,“你们不记得我可记得。当年那余氏的父母就是两个不堪的赌徒,输光了钱要将女儿卖去青楼,若不是姐姐和姐夫撞见这事,大发善心将那余氏买进府里,恐怕那丑陋的贱婢早已经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了,哪还有机会在咱们府里勾引了姐夫,夺了姐姐的宠爱?今日还多出这么一个小贱种出来碍眼。”
“够了!今日这是什么场合?提什么旧事?”岳夫人脸色不悦,转眸又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上官悦。
上官悦见岳迁只是寒着脸不说话,更是嚣张地一挑眉,转眼讥讽兼冷笑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外没走进来的叶无澜,说道:“怎么,小贱种被我几句话给呛到了?要接你入府的爹爹就在这里,你若要装可怜求同情大可现在马上哭出来,说不准你爹爹马上又将你疼到天上去。”
“说够了没有?”岳迁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被他一喝便吓得噤了声的上官悦,脸色难看地道:“这是我岳家家事,夫人,管好你妹妹那张嘴。若再胡搅蛮缠,此后将军府她便不必再来。”上官悦毕竟是夫人的妹妹,不是自家人,岳迁在朝中为臣于战场上拼杀,对于这种女人家的斗嘴难缠向来是坐视不理,早已将那自以为是的上官悦惯出了毛病来。
上官悦当即白了脸,双眼惊愕地看向表情厌恶的岳将军。
叶无澜看着上官悦受伤的神情,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禁冷笑,“我当是这刚一进门便听见了什么在叫唤,却原来听的是一出东施效颦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