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萨泽·琼斯和所有守塔人一样,很清楚这座塔里曾有过一个动物园,他还经常指给游客看,狮塔的遗迹在何处。他本来甚至能告诉这位侍臣,大象饲养员曾经喂它们喝红酒,好让大象可以抗寒。而且曾有传言,说那些狮子可以判断某个女人是否是处女。他以前常常讲这些故事,让那些喋喋不休的游客瞠目结舌。但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奥斯温·菲尔丁继续说道:“陛下非常希望新动物园能增加伦敦塔来访人数,目前游客数量已在下滑。”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近年来,古典装扮的胡子绅士已经不太有吸引力了。恕我直言,就是像你穿的裤子,还有你留的胡子这样的。”
他又停了停,但守塔人的惟一动静,就是帽檐上忽然落下一滴雨水。侍臣看着雨水落到桌上,然后缓缓抬头,看着守塔人。
“很少有人知道,女王陛下非常喜欢乌龟,”他说,“她发现你有一只世界上最老的乌龟,当然,这让举国上下都为之骄傲。毫无疑问,要照顾这种动物,得非常温柔。”浮现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位从皇宫来的男人加了一句:“女王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比你更加适合监管这个项目了。”
奥斯温·菲尔丁拍拍巴尔萨泽·琼斯的肩膀,然后把手伸到桌子下面,在裤腿上擦干。起身时,他告诫这位守塔人不要把计划告诉任何人,特别是禁卫军统领,因为细节尚未敲定。“我们希望,大约三周后就把女王的动物转移过来,然后花几天时间,让这些动物适应一下,再对公众开放。”他说。
他穿上外套,说很快会再和他联系,便拿着那把华丽的雨伞走了出去。巴尔萨泽·琼斯坐在红色皮椅上,呆若木鸡。他站不起来,仿佛站起来是一项不朽的任务,直到最后,女店主生气地赶他走,抱怨樟脑丸的臭味已经让她的金丝雀晕了过去,而且它已经跌落到下面的盘子上了。
赫碧·琼斯回到塔里时,雨已经停了,因为头疼,她提早下了班。天空顽固地保持着洗碗水的颜色,像随时要把脏水倾倒下来。她朝禁卫军典狱官点点头,他是禁卫军统领的副手,正坐在塔口一个黑色营房内,在三根电热管上烘着脚趾。他问皇宫来的男人问了些什么,赫碧·琼斯回答没这回事,否则她丈夫会打电话告诉她。但这位看守马上掰着他胖乎乎的手指,数出了九个亲眼目睹过的人,以此证明,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