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静而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地非常快,当一个小丫鬟跑来告诉她,蔚家来人看她的时候,蔚蓝先想起的不是得到家人消息的喜悦而是一阵烦恼,是蔚青又发作了吧?
匆匆去门外相见,果然是容谦又来讨血引。他仍旧很焦急,只说了蔚青的病情,对她在攸合庄的生活只字未问,甚至看蔚蓝穿着寒酸也问都没问。
蔚蓝想念母亲,问了句:“我爹娘都还安好吧?家里人……”
容谦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哎呀我的四小姐,现在哪里还是说这个的时候!少爷正痛苦不堪呢,你就快去问步爷要血引吧!”
蔚蓝沉默地走回门内,恍惚间,她觉得连蔚家也抛弃了她。蔚青再痛苦不堪,谁又关心她是不是也痛苦不堪?爹娘没让容谦捎来半句安慰的话,甚至连她问一问,容谦都不耐烦回答。
或许,她存在的意义,真的只剩为蔚青要血引。
走向元敖理事的裕实楼,每一步都那么沉重,上回是她以死明志让元敖更加厌恨她“虚伪至死”,为了逼迫她说出“实话”才给了半分血引。这回呢?
远远徘徊,她始终不敢走近,平时偶尔相见,她觉得凭借自己至死不渝的决心,没有被元敖的种种折磨打败。可是……不得不哀求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卑贱无比。
“蔚姑娘,”竟然是上回那个和气的管事,“爷让你进去。”管事指了指裕实楼。
蔚蓝几乎听见自己的心咚地一沉,想掉头就走,却毫无选择,只能咬着嘴唇走上楼去。
她又给了他一次肆意伤害她、侮辱她的机会。
她走得太慢,被后面匆匆背着药箱赶来的闵澜韬几步超过,闵澜韬与她擦肩而过之后才停步回头看了看,有点儿诧异地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