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伯维茨的赞歌》第二章(8)

《备忘录》——修士更加恭敬地捧在手中,因为这个标题暗示了“大事记”①。打开之前,修士庄重地在身上画十字,并默祷上帝赐福于这些文字。然而这个小本子让他大失所望。修士期待的是一份印刷品,但看到的只是手写的表单,上面罗列了名称、地点、数量和日期。日期跨越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初。这又是一个有力证据——证明地下庇所的内容都源自启蒙运动初期!这实在是一个重大发现!

①备忘录的英文Memo,与大事记的英文Memorabilia有相同的词根,前者是后者的变体。

修士看向那两张折起的大幅纸张,一张紧紧卷起,修士试着打开它纸卷打开后,弗朗西斯能辨认出“赛马新闻”,但别的就无能为力了。于是他将这张纸放回箱子,今后再做复原工作。接着修士想要打开第二份折好的文件,纸张腐朽得实在太脆弱了,他只敢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掀开一点,向内窥视。

一份图表,看起来正是一份图表!只是——这是一份黑底白线的蓝图!

弗朗西斯再次为这发现感到心神一振。很明显,这是一张蓝图——修道院里连一份原版蓝图也没有,只有几份这种图表的临摹版本。经过长时间的日光暴晒,原版蓝图上的字迹早已褪尽颜色。弗朗西斯从未见过一张原版蓝图,但他见了那么多手工临摹的副本,足以确认手中的这张图表是一份蓝图了。虽然稍有褪色、晕染,但经过了这么多世纪仍清晰可辨,这多亏了地下室的环境幽暗干燥。翻过文件——修士一下子怒火冲天,是哪个白痴亵渎了如此珍贵的图纸?居然在蓝图背面没心没肺地画满了几何图形和儿童卡通形象!这是多么鲁莽的破坏啊——

等修士静下心来想清楚,愤怒才烟消云散。在那个年代,这种蓝图可能跟野草一样毫不稀奇。而且这涂鸦的罪人说不定正是这箱子的主人。修士用自己的影子遮住蓝图,将其小心展开。蓝图右下角印有一个方框,里面用简明的黑体字印着各种头衔、日期、“专利号”、参考数字和名字。修士一行行浏览着,猛然看到:“电路设计人:I·E·莱伯维茨。”

修士紧紧闭上双眼,不可置信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定了定神才又睁开眼睛。就在那里,清清楚楚地印着:

电路设计人:I.E.莱伯维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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