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某个东西。你们就是某个人。在这里,你们是某个东西。在这里,你们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东西。你们是一个团体,在形成一定的秩序。你们是一个戏剧团体。凭借你们衣服的特点,凭借你们身体的姿态,凭借你们目光的方向,你们成为一种秩序。你们衣服的颜色并未与座位的颜色相冲突。你们与座位也构成了一种秩序。在这里,你们是化过装的。通过你们的服装,你们注意到一种秩序。你们化装。你们要通过化装表明,你们在做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你们搞了一个化装舞会,就是要参加化装舞会。你们出席。你们观看。你们目不转睛。你们因为观看而变得僵化。而座位促进了这一过程。你们是某种正在观看的东西。你们需要为你们的眼睛找到位置。如果大幕还没有拉开,你们就会逐渐患上幽闭空间恐惧症。你们的目光还没有焦点。你们感觉自己被包围了。你们感觉自己很受拘束。只有徐徐拉起的大幕才能驱散这种恐惧。所以大幕一拉起,你们就轻松下来了。你们可以观看了。你们的目光没有了阻碍。你们变得不再拘束。你们可以出席。你们不再像大幕紧闭时那样被困在中间。你们不再是某个人。你们变成了某个东西。你们不再孤单。你们不再孤立。你们只是还在这里。你们是观众。这一点让你们很放松。你们可以出席了。
在这里台上并不存在什么秩序。并不存在什么能够向你们展现一种秩序的东西。这里的世界既不是完好无损的,也不是四分五裂的。这里不是什么世界。这里没有道具的位置。道具在舞台上的位置并没有被设定好。因为位置没有被设定好,所以这里台上并不存在什么秩序。这里并没有用粉笔标出东西摆放的位置。也不存在什么可以帮助记住人物站立位置的东西。与你们及你们的座位相反,台上不存在任何东西在属于它的位置上。台下你们的座位都有固定的位置,而与之相反,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确定的地点。这舞台并不是世界,正如世界并不是舞台。
在这里,也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时间。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拥有自己的时间。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拥有确定的时间去充当道具,或者必须去充当障碍物。在这里,东西并不会被使用。在这里,并没有假装出物体要被使用的样子。在这里,物体是有用的。
你们没有站着。你们在使用你们的座椅。你们坐着。因为你们的座椅构成了一个模式,所以你们也构成了一个模式。这里不存在站票。在艺术享受方面,人坐着要比人站着来得更有效果。所以你们坐着。当你们坐着的时候,你们会更加友好。你们会更容易受到影响。你们会更加开通。你们会更有耐心。坐着的时候,你们更为镇定。你们更为民主。更少地感到无聊。时间对你们而言也不那么漫长。你们会更多地容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你们的眼光会更加犀利。你们的注意力也不那么容易被分散。你们更愿意忘记你们的周遭。你们周围的世界也更像是不复存在。你们变得彼此相似。你们失去了你们的特点。你们失去了彼此得以区别的特征。你们成了一个统一体。你们成了一个模式。你们变为了一体。你们失去了自我意识。你们变成了观众。你们变成了听众。你们变得无动于衷。你们变成了眼睛和耳朵。你们忘记了看表。你们忘记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