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丑了!丑得可怕!”
伊达从凳子上跳起来,喷着唾沫,气得发狂。
弗朗西斯卡姥姥惊吓之下松开捧在手里的镜子。
镜子掉到地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
清脆的破裂声后是一片沮丧的沉寂。
镜子打破了。如果说白银镜框依然完好无损,镜框里面却只剩下连不到一起的菱菱角角,它们凌乱地映照出在房间里满地撒落的碎片。
弗朗西斯卡轻声哀叹。
戈德列芙疾步上前。
“老天爷,伯爵夫人会作何想法?”
女人们围在碎片周围,仿佛在为一具尸体守灵。伊达咬着双唇,迟疑着,不知道该为哪件祸事哭泣,为她颈背的缺陷,还是为被打破的镜子。
女人们用微弱的嗓音低声商议,她们屏气凝息,仿佛那位贵妇人已经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了:
“得找人把它修好。”
“上哪儿去找?这儿,圣安德烈,谁都不……”
“我好像知道。在布鲁日,有个画匠……”
“别说废话了:我首先得去如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