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上岸读历史》官场的不传心经(2)

因为有开国皇帝的鼓励,宋代将帅们的捞钱功夫为历代所无,豪富程度也为历代将帅所不及。据清代史学家赵翼考证,抗金名将张俊家一年的田租收入就有六十四万斛之巨。一次高宗驾临张家,张俊进献给皇帝的“服玩珠玉锦绣皆值巨万”。张俊的部将杨存中找相士测字,一次赏给相士五百万钱。有一次,抗金名将韩世忠资助一名素不相识的落魄士人,一下就给了他钱三百千。

当时舆论对于中兴诸将一味捞钱颇多责难,却换来高宗皇帝一纸诏命:“南渡之初,州县皆盗贼所据,命将征讨,朕当时矢心自誓,但期克复地土,而贼之子女玉帛惟诸将所欲为。”(参见《陔余丛考》卷十八“南宋将帅之豪富”条。)最高统治者亲自为捞钱行为的正确性定了调子。

自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始,宋代君臣之间就取得了权力上的谅解与默契。从此皇帝成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者,成了领导一切的核心,也成了所有贪贿者的庇护所,而官员们则成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皮搜刮者和现实利益拥有者。只要官员们的贪贿没有造成颠覆性的社会危机,没有触动皇帝老儿的核心利益,就不会引发真正的整肃。此后,忠于皇帝和专注捞钱就成了官员的安身立命之道,一方面表明政治上过硬,另一方面可以先富起来。

宋代之后,再没有一个皇帝死于大臣之手,引发王朝颠覆的危机再也不是后院起火式的禅代,而是异族的入侵和农民的举义。由此可证,把话讲明白,实在是一件有利于安定团结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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