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死了,你还活着。”
我说:“你死了,我还活着。”
你与我,可以混淆。但意义总是,你我分离。一种绝对。那种绝望没有力量,无论是奋起击碎,还是堕落潦倒,都不是它的可能(方向)。那种绝望甚至没有势能。
小狄肯定地说,人有来世,是轮回。冯老师说,你在那边很忙。我知道这些都无法考证。但禁不住总是想,你在忙什么?那边是哪边?
也许,死,就是被烧掉了,烧成了灰。就像桌椅板凳。灰,是确凿的!
然而,毫无疑问人与桌椅板凳不同。但效果一样,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一样可以想象模样,重现亲切。只是,桌椅板凳以前就不说话,就不表情不呼应。但死、灰,都意味着丧失全部的功能。对桌椅板凳的爱因为是单向的,过去和今天的不同就不可怕。
而人与桌椅板凳之最大的不同在于,人是生长,是变化、生成,是运动,是互为存在,是过程。死,就是不再生长。不再有新的念头、动作、表情,也不再重复……(那尼采说的“永恒复返”是什么?是“我”的延续,是表情、态度和动作的延续,在另一个生命那里的延续,是属于人类的?)所以,不是你在,而是我在,你在我之中“在”,你在所有想你的人中“在”,成为他们的在的一部分。成为我的养料,成为想念你的人的一部分生命,你就延续了,你就仍旧在!
死,就是不再生长了,不再有新的念头,新的表情也不再重复—不,会重复,在我,在我们这里,在你,在他,不断地重复、重现—这是永恒复返?
死,只能遭遇,不能被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