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折磨着特拉维斯的神经。“苏兹,我的看法是,这些被我们驱使工作的纳粹可能继续进行了这些科研项目,在罗斯威尔坠落的极有可能是一架汉尼拔。值得注意的是人们目睹UFO事件的报道仅仅只是在罗斯威尔事件之后才真正变得流行起来。公众对于罗斯威尔治外法权活动的观念自然对于军方十分有利,因为它将注意力从这次事件的真正秘密之所在分散了开来。谁又知道呢?也许来自军方的‘泄漏’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而故意安排的吧。”
特拉维斯有意煽动,但他不在乎。“由于缺乏来自政府首脑的确切事实的宣布,如今社会上的人们便本能地朝最坏的方面去想问题。因小学补考的美国人上街游行时手举的熊熊燃烧的火炬今日已近熄灭。每一次突发灾祸,不管是越战也好,水门事件也好,莫尼卡·莱温斯基也好,或是佛罗里达无记名投票计票事件也好,都已使得人们感觉到他们受到了谎话的蒙骗,这便是我们现在这个狂乱的阴谋理论中所看到的累积效应。”
“可是丹……”
“苏兹,底线就是人们只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当一个政府不想让某件事张扬出去,把它做成了一个秘密,它便成了一件大事,难以应付。我们头脑中空想的产物便变得活跃起来,人们的想象力如野马奔腾,阴谋揣测便由此而生了。在罗斯威尔,荷枪实弹的军队迅速到场并带来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也许直到人们终于停止了自己如儿童般的行为举动时,政府才会停止像那样对待我们。如果确有更为先进的外星生命存在,它们在观察我们,我猜想它们一定会把我们看成是一个尚未成熟的、狂乱的、患了妄想症的群落。它们会认为最好对我们敬而远之。”
苏兹·斯潘塞从耳机中专心地听着制作间里的指示,告诉她把话题往商业上引。特拉维斯对一片沉寂进行反击:“现在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不到一个小时,折磨结束了,尽管特拉维斯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请他来。“我很抱歉,特蕾西……我很累,心事重重。”他对现场导演说。
特蕾西那椭圆形的镜片未能阻挡住它们后面的瞪视。“瞧,我知道,在真相啦、事实啦等方面你是十分通晓的,可是……”
“可是什么?”特拉维斯扬起一边眉毛问道。
“只是有时候,真相对于收视率并没有什么好处。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你。”她脸上堆起一种做作的微笑,便急急忙忙地走开去着手下一部分的工作了。
特拉维斯长出了一口气,一想到只要明天完成最后一次的上镜节目,就可以回到巴尔的摩的家,回到他母亲的床边,就感到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只是特拉维斯无法料到他再也不能去完成明天的上镜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