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的历程》资产阶级的时尚与品味(11)

据说当时人们对于古典时期的服装有一种误解,认为主要是白色的,所以新古典主义的女装多以白色印花棉布或白色平纹细布(musilin)制成衬衫式连身裙(robes en chemise),这种女装基本上不再配有衬裙和紧身胸衣,衣裙自然下垂覆盖身体,在胸部以下用腰线聚拢,特别能够展示女性的身体。大卫给许多贵妇人所绘的肖像都身着这种服装。她们身上除了各色的披肩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和珠宝,肖像的背景也不再是象征贵族身份的古典柱式,这时腰带和披肩如何使用足以表现着装者时尚的程度。当时的《女性与时尚杂志》指出:“一名优雅女士看似随意的坐姿,其实都是精心的造作。披肩和裙子上的每一道褶痕都经过预先考虑。这是一门展示的艺术,也是当今服饰最精巧的成就之一。”30 大卫曾应邀为当时非常著名的一位名媛雷卡米埃尔夫人画像,据说这幅肖像最终并非由大卫完成,因为大卫听说这位夫人嫌自己对于肖像的背景描述得过于简朴,对于她本人的描绘也不满意,于是另外找了大卫的学生热拉尔(Gérard)为她画像。目前这两幅肖像作品都保存下来,我们可以看到,在两幅作品中,雷卡米埃尔夫人都是身着当时时尚的新古典主义女装,只是大卫的作品中除了简洁的卧榻、踏脚板和灯台别无他物;而热拉尔则是把这位夫人放在一个有古典柱式的花园中;大卫的作品中,这位夫人坐躺着矜持地往画外看,一件希腊式棉布长裙非常端庄,没有任何的装饰,这是一种斯巴达式的严峻的古典美;热拉尔则让雷卡米埃尔夫人妩媚地侧坐着,低胸的长裙有一圈蕾丝花边,一条橙色的披肩看似随意地缠绕在身上,虽然同样是新古典主义的装束,却带有布歇式的氛围。

无论是从当时杂志的栏目,当时人的见证,还是艺术对于服装的描绘中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新古典主义的时尚,已经成为当时美的理想的表达。回到自然,对于简洁的赞美,对于罗马和美德的推崇在男装和女装中同样地到处盛行,就如1789年以前画家和雕塑家所表现的那样。并非这些艺术家以及作家发明了这一时尚,时尚是自发产生的,这些艺术家和作家只不过观察到了这种现象,对其加以评论和描绘而已。一位作家注意到:“在巴黎,时尚很少能持续三周或一月而不改变。”在这种时尚中,服装简化了,奢侈出局了。《时尚杂志》的插图和评论传达了这一新的礼仪的模式。服装变化得非常快,舒适是其规则,而自然是其灵感。宽松的上装,裸露的胸衣,披肩以及适宜的帽子是那时的女人普遍的着装。宫廷礼仪和贵族的优雅被远远抛在后面。女人在展示自己,她们在公共场合要自由地活动,为了能够四处走动,她们需要新的衣装和外观。时尚杂志宣告:自由将追求纯净的古典品味带回了法国。服装史家拉弗针对这种新古典主义的女装时尚评论道:“从原始时代直到20世纪20年代,没有哪个时代的妇女像19世纪早期穿得那么少。好像所有的女性的服装都是为热带的气候设计的……在英国和法国,对于时尚的引领者而言,能被接受的服装是一种轻盈的睡衣,确实直到脚踝,但即使在白天也是非常的袒胸露背。皱领再一次成为时尚,出现了对于披肩的狂热。这种披肩最初来自克什米尔,……能够优雅地披戴披肩是当时的时尚女士的标志,它也成为每一位女士衣柜中最关键的一件服饰。”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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