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资产阶级品味的形成
18世纪品味形成的社会空间不再只是宫廷,贵族沙龙和艺术沙龙逐渐代替宫廷成为品味形成和教化的场所。由于这两个社会空间构成人群的变化,宫廷的品味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它的魅力。科林·琼斯在《巴黎城市史》中说:“在18世纪,圣奥诺雷区和圣日尔曼区是巴黎最时尚的地方,远远超过了时髦一时的马雷,但现在人们越来越感到那已经是过往烟云。尽管王室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凡尔赛宫,但是这两个地区的繁荣表明,法兰西王国最有权势和最富有的人也接受了巴黎人民的生活方式。出入宫廷当然是贵族地位的时髦象征,但他们不久就发现王室生活是那么枯燥无味。那些曾经在凡尔赛宫出席国王礼仪的贵族宠臣现在也离开凡尔赛转到了巴黎,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对他们也无能为力。如同富有的穿袍贵族和金融家一样,也在巴黎建立了私人官邸。……这是因为,当时各个有产阶级之间相互通婚并在文化生活中利益共享,加之居住地比较靠近,使各界精英涌向巴黎成为一种趋势,而这两个近郊区为不同出身而又追求相同生活方式的社会精英提供了相互结合的平台。”11
沙龙从17世纪到19世纪一直是巴黎精英阶层的生活中最重要的社交机构,在1750—1850年发展到巅峰。沙龙的兴起同贵族声望的危机和重新形成有关。从路易十三开始,一些著名的文人就开始出入上流社会的沙龙,并在那里获得他们的声誉。在法国的文化史上,上流社会一直同文学艺术紧密联系在一起,而到了18世纪后期这一现象发展至顶峰,在这一时期文人学士多献身于上流社会。早期的沙龙是宫廷的延伸,并由宫廷的价值观念和实践所塑造,但到18世纪已经表现出与宫廷之间的巨大差别。沙龙更看重优雅、才智、举止、礼貌和时尚而不是爵位。它将展现出这些特征的高贵的绅士理想化,而这些在宫廷里却是缺乏的。学识同优雅一样在法国的沙龙、学院以及有国际声誉的“公共文人”中都是作为文化区隔的标志,而且职业学者也努力使自己同贵族成员和看重学问的资产阶级区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