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也慌了,明天可就要开学了啊,这帮小疯子怎么突然都蔫儿了呢?什么事儿啊?
没多会儿,勇敢跑来跟我学舌,说大人们在村头的大树下边乘凉边合计,琢磨出问题来了:头天晚上这帮兔崽子无一例外问了个相同的问题,自己从哪儿来的。这事能说吗?听说老师们上课都不说,说得清楚吗?可是这帮兔崽子今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苗头不好啊。
后来他们再一商量,得,摸黑把村里那个在县城教过书的李老师请来吧,就算提前一个晚上开学,上个预习课。可不能大意了,这帮孩子,平日里就能把村子翻过来调过去地闹,这要是心里疙瘩一结,没准憋屈出什么大事儿来呢。
老师?不是教我们唱歌跳舞念歌谣的那种人物吗?怎么……我忽然有点期待了。
李老师瘦瘦小小的,眼睛很有神,只一眼,闹哄哄的我们就安静下来。他教具带得很齐全,不愧是小学老师,有图,是人体器官图,上面画满了各种颜色,还带了课本,甚至还有一块手提小黑板。
我们好奇地围着他,想问,又不敢问。
之后,新鲜陌生的词语一串一串来了:男男女女,精子卵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哦,原来自己竟然是由蝌蚪一点一点变的,原来每个人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原来每个人都是头下脚上地来到这个世界的……
县城里教过书的老师说话真是有道理,哪有那么多小孩儿可以捡呢?小燕她妈简直是个骗人精,胳肢窝怎么能生小燕呢,啧啧,那儿不过是个狐臭的手术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