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上紧发条的中国人
上世纪80年代,一个美国人参观了北京、上海、西安几所中小学后,写报告说:中国学生是世界上最勤奋的,他们喜欢早起,7点之前大街上已经有很多学生,边走边吃早点;晚上还要写作业写到深更半夜……因此再过20年,中国的科技文化将远远超过美国。20多年过去了,孩子们起得更早,睡得更晚了,但科技和文化上,我们离美国依然有很大的距离。
这20多年,是所有中国人上紧发条的20年。加班变成常态,远离健康的职场“白骨精”;忙得没有时间做母亲的女人,忙得没有时间回家看望父母的子女;从0岁就站到起跑线上的孩子,忙着上课外班、特长班的没有追逐嬉戏的童年;忙着给忙奋斗的子女照看孩子的老年人……
英国作家阿兰·德波顿曾经提醒中国人:新的经济自由使数亿中国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但在繁荣的经济大潮中,一个已经困扰西方世界长达数世纪的问题也将东渡到中国:那就是身份的焦虑,对自己落后于时代、落后于他人的深深焦虑。我们无奈地看到,这种焦虑正弥散到整个社会的各个角落,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草民百姓,都摆脱不了这种烦恼。
白岩松说:“现在中国人太专注于做有用的事。”在有限的生命里多做些有用的事,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有用还是无用的标准是什么?白岩松接着说:“只要做的事跟升官、发财、成名没有关系便没用了,便慢慢被荒废了。”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刺耳,但低头细想,何尝不是如此呢?
人人奋斗力争上游固然好,否则中国经济奇迹也不会出现。但当“成功学”成为社会主流价值追求,甚至是唯一的价值追求,过强的欲望激发出过度的拼搏和奋斗,这是否是生活和生命的全部呢?
乔布斯说:“我愿意用我所有的科技,去换取和苏格拉底相处的一个下午。”约翰·列侬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是浪费时间。”但很多人总是觉得身不由己,被裹挟着不得不一路狂奔。虽然不能阻止洪流,更不能逆流而上,但至少我们可以放缓漂流的速度,让灵魂和精神跟上来,多做些与功名利禄无关、更贴近本真生活的事,多些思考少些盲目的从众,逐渐赋予“成功”以更宽广的内涵,让更多的人享受到生活的乐趣,而不仅仅是拼搏的苦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