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这么远的路,却不是那回事儿,我挺伤心的,也完全绝望了。我想也许这就是天意,对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老天没有那么宽容。
令人遗憾的是我连儿子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就是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他,我所有的记忆就是他发烧烧得通红的一张小脸和耳朵后面一颗很小的黑痣。
回到家里我失望地开始收拾行李,再这样待下去,我觉得自己人都要垮掉了,状态比从台湾回来时还要不好,我知道自己对能够找到儿子抱太大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反而承受不了。
侄女见我太难过忙过来安慰我,让我再坚持几天也许还会有消息来。她说,她已托了人到我们去的那个村周围的一些村子打听,既然这种事儿乡下比较多,也许会找出线索来。
果然,没几天又传过一个消息来,说是在距青岛60多公里的一个村里,有这样一个收养了一个男孩子的人家,而且,这个男孩的年龄正好是40岁。
这次我没有接到信人就赶了去,总是承受那种失望让我心有余悸。我让侄子跟他儿子去了一趟,打听回来的结果是,那是个孤老太太收养的孩子,目前已结婚成家,在村里种地,他的父母听说的确是当年去了台湾,不过经问他们都已经死了,那个被收养的儿子也这样认为。
从种种迹象分析来看,这个孩子是我儿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可对方是孤寡老人,让我如何开口把儿子认回来,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我想我还是去看看吧,是与不是,认与不认到时候自有天意告诉我。我正听得津津有味,施张玉凤女士说到这儿却打住了,她起身到旅行箱里拿出一张照片,是远远地拍的,一个壮年汉子在地头站着与人聊天。
我猜想这就是她儿子,可话还没出口,施张玉凤女士的眼圈又红了,她说,你看,这就是我儿子,跟他父亲一样是个高个子,就是风吹日晒的,人老了些。
可怎么样,他到底认你这个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