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她们进帐了。她看到两个警察坐在桌子后面,旁边站着两个女人。她们穿着普通衣服,是附近村庄里的人。两个女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队伍,表情呆板。女孩听到她们命令排在她前面的老妇人把钱和首饰交出来。老妇人抖抖颤颤地摘下婚戒,脱下手表。她旁边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吓得簌簌发抖。一个警察指了指小女孩耳朵上戴的细小的金耳环。小女孩吓坏了,怎么也摘不下来。祖母弯下腰去解开耳环上的搭扣。警察恼怒地叹了一声,太慢了,照这个速度他们整个晚上都得耗在这儿。
其中一个村妇走向小女孩,一把拽下了她的耳环,把女孩的耳垂都扯破了。女孩尖叫起来,抬手捂住了流血的耳朵。老妇人也尖叫起来。警察甩了她一耳光。祖孙俩被拖了出去。队列中响起了惊慌的声音,警察挥了挥手中的枪,大家很快安静了下来。
除了母亲的结婚戒指,女孩和母亲没有什么可上交的。脸色红润的村妇把母亲从锁骨到肚脐的衣服撕开了,母亲白皙的肌肤和洗得退色的内衣露了出来。村妇仔细搜查外套和内衣上的皱褶,以及母亲身体上的开口处。母亲躲闪着,但什么也没有说。看到这种情形,女孩心里的恐惧又冒了出来。她憎恨警察看母亲身体的眼神,憎恨村妇触摸母亲身体的样子,就像是在处理一块肉。他们也要这样搜查自己吗?女孩心想。也要撕开自己的衣服吗?也许她们会把钥匙拿走。她用尽全身力气把口袋里的钥匙攥在手心。不行,不能让他们拿走钥匙。她绝不会让她们得逞。她不会让她们拿走秘密橱柜的钥匙。绝不!
但是,警察对她口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跟着母亲离开之前,女孩朝桌上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越堆越多,有项链、手镯、戒指、胸针和钱。他们打算怎样处理这些东西?女孩心想。卖掉?自己用?他们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
出了营帐,警察又命令她们排队站好。天气很热,空气中灰尘飞舞,女孩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长了刺。她们站了很长时间。警察默不做声,怒目而视。这是干什么呀?父亲在哪儿呢?她们为什么站在这里?女孩身后的人一直在悄悄互相询问。没人知道答案,没人能回答。但是,女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隐隐感觉到了。后来事情真正发生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